方七佛立刻应道。
很显然,齐军的火炮能轰击城门,自然也能轰击城楼。
在一众手下的护卫下,方七佛与吕将匆匆朝着楼道走去。
刚下城楼,便听轰的一声巨响,被他们视为坚不可摧的千斤闸,在火炮第二轮轰击下,四分五裂。
“不好,城破啦!”
紧接着,一声惊呼从城楼之上传来。
“完了!”
方七佛脑子嗡的一声,只觉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被他寄予厚望的郡城,结果只坚持了不到盏茶功夫,这仗还如何打
就在这时,吕将的惊呼将他拉回现实:“闽王,城门破了,咱们快走罢!”
“走!”
方七佛当机立断。
他根本没有负隅顽抗的心思,见识过齐军火炮的威力后,他已经被吓破了胆。
“先入城者,封妻荫子!”
在攻城炮的火力援助下,水师先登营的将士们一个个双眼赤红,嘶吼着冲向城内。
炮手营与随军民夫推着野战炮,紧随其后。
然而进城之后,先登营几乎没有受到甚么像样的抵抗,毕竟方七佛都跑了,这些士兵又怎会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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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整个郡城无比混乱。
方七佛也是个狠人,临走之前,命麾下在城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以此来挡住齐军追击的脚步。
而他自己,连金银细软都来不及带,便率领三千余亲信从北门逃走。
出了城后一路狂奔,最后一头扎进深山密林之中。
……
“禀都帅,方七佛率领麾下数千人从北门逃走。”
“追!”
匡子新说罢,踩着舷梯一路下到码头,朝着郡城走去。
夕阳渐渐隐入海平面,夜幕缓缓降临。
一个时辰后,郡城重归平静。
随军参军正在紧锣密鼓的统计战损,清点战利品。
府衙之中,匡子新端坐于大堂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方一群官员。
这些官员上至一路转运使,下至六曹主官,足有百人之多。
福建路转运使闾丘历声泪俱下道:“下官日思夜盼,总算把将军给盼来了。反贼方七佛以城中百姓为要挟,逼我等就范,为了百姓安危,下官也只得暂且委身于贼。”
匡子新不急不缓道:“本帅乃海军都帅,属军部统辖,只负责行军打仗,民政之事与本帅无关,你等是忠是奸,是真投贼还是假归附,自有陛下与朝中相公们定夺。所以,暂时只能委屈诸位了。”
“来人啊,将他们关押起来,严加看管,届时与贼首方七佛等人一齐押入京师受审!”
闻言,一众官员面色一变,纷纷开口求饶。
然而匡子新却不管,挥了挥手,立即冲进来一群水师士兵,将一众官员押走。
不多时,录事参军喜滋滋地走进大堂。
见状,匡子新笑问道:“有何喜事”
录事参军答道:“此战缴获不菲啊,除大量粮草辎重之外,还在贼首府上查抄了八万两银锭、三千两黄金,以及上百万贯铜钱!”
赵宋钱荒,缺白银,更缺黄金,齐国同样如此。
虽然目前市面上白银与铜钱的比例,是一两白银等于三贯钱,可实际成交起来,三贯钱根本买不到。
如今,不管是朝廷还是民间,对黄金与白银的需求量都极大。
匡子新叮嘱道:“福建多金银矿,这些只怕都是反贼从各处金银矿强行搜刮而来。钱财登记在册,全部封存,安排士兵把守。”
就在这时,一名亲卫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都帅,有一人自称刘光世,想要求见都帅。”
“刘光世”
匡子新挑了挑眉,旋即吩咐道:“将他带进来。”
很快,刘光世的身影出现在大堂中。
看着端坐其上的匡子新,刘光世抱拳行礼:“末将见过都帅。”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匡子新顿时就笑了:“伱竟自投罗网,省却我一番功夫。”
刘光世神色一变,慌忙道:“都帅误会了,投贼非我本意,都帅还请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匡子新面色古怪道:“你难道不知,刘将军已经与你断绝父子关系了么”
“甚么”
刘光世如遭雷击。
这年头的断绝父子关系,可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那是正儿八经的被逐出家门,族谱除名,往后形同陌路。
甚至在官府的户籍之上,父子二人也不再有任何关系。
“押下去。”
匡子新挥挥手。
他本以为刘光世随方七佛一齐逃了,没成想不但还在城里,竟自己跳出来。
凭白捡了一份军功。
当真是运气来了,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