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拱明吼道:“大哥,快做决断,吴将军他们被拦住了,再不冲我们没机会了!”
轰隆一声,不知土司兵什么时候又抬出一门子母炮,都不需要瞄准,对着白杆兵就是一炮,实心炮子顷刻间带走数人的生命,周围白杆兵也被炸倒了一片。秦翼明喊道:“出击,二弟,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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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拱明一抱拳,点起本部五百人马,不顾一切扑向土司兵。
“给老子闪开!”土司兵中一员将领大喊道。步兵立刻闪出一条道路,数十名士兵举着数十杆大型火铳出现在了战场上。秦拱明和将士们瞳孔一缩,秦拱明脱口而出道:“五雷神机!”
砰砰砰,数十杆从昆明府库中拿出来的五雷神机朝着明军喷出火舌,数百颗弹丸就像是镰刀一般朝着秦拱明的队伍扫了过去。
“二弟!”秦翼明目眦欲裂,声调都变了,他分明看见,数颗弹丸打穿了秦拱明的身体,如此近距离的射击,五雷神机攒射直接将前面的一百多明军如同割麦子一般扫倒。秦拱明甚至连拼杀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爆出血花,栽倒在地。
秦翼明如同疯虎一般,格杀十几人,冲到秦拱明的身边,白杆兵在主将带领下也奋力反击,可寡不敌众,阵型不断被压缩。秦翼明绝望了,他抬头看着满脸血污的将士们,再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秦拱明,心脏剧烈颤动,恐怕,今日自己和麾下将士要留在这里了。
“老太君,老太君!”数日后,石柱宣慰司,一名满身是血的报信兵连滚带爬冲进了府衙,这些日子,秦良玉寝食难安,自己将石柱宣慰司最精华的力量全部派出去了,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如果有了闪失,自己怎么跟石柱宣慰司的民众交代,又怎么跟自己早已死去的丈夫、儿子、儿媳和大量的阵亡将官们交代。
所以,她每天都依靠在门边,翘首以盼前方消息,可今日,当她看到报信兵的第一眼,心中便是一颤,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报信兵带着哭腔,匍匐到了秦良玉脚下,身后的马万春上前怒道:“好好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那报信兵道:“老太君,我军在阳宗海,在阳宗海被沙定洲伏击,几乎全军覆没,马万年将军带着数百白杆兵敢死队拼死突围,这才将秦翼明和秦佐明两位将军搭救出来,二人都是重伤,秦拱明将军,他,他。”
“老二他怎么了。”秦良玉颤颤巍巍问道。
“他阵亡了,呜呜呜。”报信兵哭诉道。
“啊!”秦良玉大叫一声,仰面栽倒。“祖母!”马万春疯了一般冲上去扶住了秦良玉,府衙内一片哀嚎。
阳宗海一战,明军损失惨重,秦良玉派出的五千石柱兵,除五六百白杆兵在马万年带领下拼死突出重围之外,包括副将秦拱明在内以下四千多官兵,几乎全部战死沙场。不仅如此,歼灭了白杆兵的土司联军乘胜杀入沐天波的军阵之中,将沐王府的军队击溃,要不是白杆兵拼死作战,杀伤了不少土司兵,沙定洲真的有可能将沐天波全歼。
沐天波出兵两万,折损过半,退回曲靖府,沙定洲虽然胜利,但也损失了上万人马,无力追击,双方回到了之前的态势,但不管怎么说,沐天波已经无力进攻。
“小公爷,这。”曲靖府府衙之中,沐天波垂头丧气坐在椅子上。旁边是沐王府的一众军将,白杆兵当中,秦翼明被炮弹破片击中,目前还昏迷不醒,秦佐明腿部受伤,经过包扎之后已经止血,马万年受了轻伤,此刻便命人将秦佐明给搀扶了过来,大家共同商讨一下接下来的局势。见到众人的样子,秦佐明不禁悲从中来,自己五千儿郎出征,竟然十不存一,石柱宣慰司估计很多年都缓不过来了,秦佐明虎目一红,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沐天波走到秦佐明身前,“秦将军,是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将士们,更对不起老太君。”沐天波作势就要下拜,马万年立刻上前扶住了他,总不能真让小公爷下拜。沐天波扶着马万年道:“你们放心,我亲自去老太君那里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