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调转马头,向着周文他们离开的方向就要纵马而行。
“慢着!”身后一个声音传来,德楞泰回头看去,却是一个军官在叫他。
“都不许走,崔旅长待咱们不薄,咱们都得回去,谁也不许走。”
德楞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冷道:“回去?你……不怕……小日本……算账?”
这个军官面色一变,一时有些语塞。
德楞泰不再说话,双腿一夹,战马继续前行。
“站住,再不站住老子要开枪了。”
“就是,这位兄弟,即使不回去找崔旅长,咱们还可以先找个落脚点再从长计议嘛。”另一个军官劝道。
德楞泰没有理会,现在他才发现,这些军官当初在他心中建立的威严感,以及他天生对上位者的敬畏感,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
以前只要是军官的一声命令,哪怕是再委屈再荒唐的命令,他都下意识会听从,不敢违逆。
就比如带着他们不放一枪就投降了小日本,比如这次又是不放一枪就投降了国军。他只是麻木地去跟从,麻木地没有自己的想法,麻木地苟且活命。
但现在突然就不同了。
经历过这次战斗后,经历过与国军上校的并肩冲杀,经历过别人没把你当做炮灰,而是把你当做了一个战友,关键时候还会出手救你。
而且,一个地位远高于他的上校军官,居然还会对他的勇敢和本事不吝赞誉,还会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他,甚至将他看做同伴和同道,要跟他比比谁的本事更大。
他不知道这种是人与人之间的尊重,不知道这是一种同道相惜的欣赏。
他只知道自己胸口仿佛有一座被锁紧的枷锁突然就开了一道缝隙,然后慢慢扩大,见到了外面的天空。
再回头去看这些军官,他们当初的威严和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那种气势,突然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了鄙视和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