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塔僧人?”赵柽眯了眯眼:“这僧人法号什么?”
真信呆了下:“贵人,你这可把小僧给问住了,我自从担任知客以来,这僧人就一直在塔林守塔,以前有圆寂的师公师伯过来这边安葬,我倒也和这僧人搭过话头,可他乃是失语,根本不会说话,所以我也就没再问过他什么,根本不知道他的法号。”
“失语?”赵柽想了想,这似乎有些古怪啊,堂堂嵩山寺用一个哑巴僧人守塔林,虽然也有那么几分可能,可这失语一事岂不是最为好伪装?
“这僧人会武艺吗?”赵柽问道。
“武艺……”真信摇了摇头:“这个小僧并不知道,反正我看见他的几次,都是在拿着扫帚扫地,没见他打过拳脚。”
赵柽道:“不知法号就不知他的辈分,不过连年纪也不知道吗?”
真信期期艾艾地道:“也是不知,但估计戒律堂那边会有记录,贵人不会怀疑他……”
“小时看过我那长辈,身形倒是有些相像。”赵柽边说便向前方走去,真信在后面一脸疑惑地跟着。
这僧人此刻也发现他们到来,转过了身,赵柽这时瞅见他的容貌。
只见这僧人雪白双眉形似卧蚕,双眼混浊黯淡无光,面如重枣皱纹密布,花白长须垂到胸前。
身量较高却十分清瘦,后背微微有些佝偻,手扶着扫帚似乎有些无力苍老,虽然不知道具体年纪,但肯定会有极大岁数。
他看向两人,最后目光落在真信和尚身上,似乎在辨认来到的是谁。
真信见状苦笑一声,唱句佛号道:“这位师兄,我是真信啊,你可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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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道和尚法号辈分,便以师兄相称。
老和尚几息后立起手掌,点了点头,虽然是口不能言,但耳朵却未失聪。
“我带这位施主在寺内游览,施主说要来塔林处一观,所以便过来了。”真信大声说道:“这天色都晚了,师兄你怎么还在外面扫地呢?为何不回去歇息?”
老和尚闻言反应了片刻,笑了笑,伸手摇了摇,又指了指地上。
真信见状望向赵柽:“贵人,你看……”
赵柽示意无妨,然后上前一步,立掌同样唱句佛号,道:“这位大师,在下有礼了。”
老和尚目光从真信身上挪开瞧他,打量了一下后,露出些笑容,点了点头。
“在下自东京而来,一直居家修佛,向来虔诚。”赵柽思想着说道:“这番前来嵩山礼敬,已是走遍寺内各处,眼下看这塔林雄伟壮观,心中实在不胜感慨。”
老和尚闻言,依然是点了点头。
赵柽又道:“之前问真信师傅,说大师守护塔林许久,在下不胜敬佩,想来大师定是佛法精通的高僧大德,不然绝对奈不住这份寂寞孤楚,所以还请大师恕在下冒昧,请询一句大师的法号称谓。”
老和尚听到这里,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真信。
真信道:“贵人,师兄的意思是他口不能言,我知道他这个毛病,让我给你解释一下。”
赵柽摇头笑道:“真信师傅之前已经说过,大师失语许久,不过在下擅长手语,大师用手语告诉在下也可,在下虔诚,大师断然不会拒绝在下请求。”
老和尚闻言再度仔细瞅了瞅赵柽,随后微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扫帚,就想绕过两人往塔林外走。
赵柽不由叹道:“其实并非在下无礼,实在是大师很像在下的一位前辈,所以在下才询问大师的法号称呼。”
老和尚停住脚步,表情有些疑惑,看了眼真信,真信苦笑着点了点头,老和尚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赵柽笑道:“在下知道佛门有三不问,其中就有俗世亲眷,不过在下那位前辈和在下并非亲属,而是在下的师公,在下老师乃是师公的开山大弟子,姓周名侗是也。”
老和尚闻言又是瞅赵柽一下,然后收去了微笑,似乎有些不耐,要继续向前走。
赵柽想了想道:“在下那位师公法号上庆下正,不知大师可曾听说过?”
老和尚这次看都不再看他,也不再做什么回应,绕过两人,缓缓朝着塔林外的房屋走去。
真信这时低声道:“贵人……”
赵柽看着老和尚一点点走远,笑道:“回去吧。”
他此刻心中已有一半确定,这老僧就是金台,虽然老和尚刚才的表现没有丝毫破绽,但做为一个习武之人,而且已经到了半步大宗师境界,他分明能感受到对方虽然看着老迈,但却气机深隐,颇有些渊深如海,并非外表看起来那般孱弱衰老。
何况,这老和尚虽然表现的没什么破绽,却反而是最大的破绽,这么年老,又不能言,说不得都糊涂了,怎么可能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表现得那般恰到好处呢?
半晌后两人回了客堂,在真信的相送下,出寺离去。
看着山门渐渐向远,岳飞问道:“师兄,可曾摸索到师公的踪迹?”
赵柽笑道:“走了许多地方,却是在塔林处看到一名老僧,怀疑便是,不过对方并不承认理会。”
卢俊义道:“那该如何是好?”
赵柽摸了摸下巴:“这个好办,嵩山寺内的路径我都已摸熟,待天黑后过来夜探便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