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资极为匮乏的年代,煤矿工的难处更不用说。
他和刘贵当年在矿工干活,民用电只有每晚供应的三小时。他们想要喝水也只能去山下挑,然后干脆不干了,烧雪喝水。除了值班室会有一个老旧收音机和手电,整个矿区都没啥家具用品。
老张坐雪地上盘着腿,抽着旱烟锅子,盯着面前死去的刘贵,没吭声。
明明是贵字,但这老头儿命中不带富贵,养家糊口大半辈子,年老了干不弄了,没单位要收他,只能借来屯里的一头牲口,来山里楞场偷木料,没想到还死在黑瞎子熊掌下。老张望着昔日老友,老友突然去世,让他手足无措。
李居安说道:“张叔,鹰屯离咱这也远得很。我回头给赵炮打个电话,让他通知刘叔的家里人,再弄些木头做棺材,给鹰屯捎过去,也好他们在屯里置办一下酒席。”
红白事,都得有酒席。
老张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砍了木枝做了个简单的爬犁,然后将老友尸体小心翼翼送到爬犁上,一路拖下爬犁道。
几人拖着满当当的爬犁,紧忙着顺着最近的爬犁道抄近道下山。
李居安给大虎喊了一嗓子,大虎领着三条小狼狗,对空吠叫,还真就把铁锤给叫唤回来了。铁锤一身湿漉漉,一看就知道刚才搁哪个雪窝子又猫着。
他身后爬犁太重,也没多想,招手喊来铁锤就叫这狗去拉爬犁。
几个年轻猎户,把绳索往背上一扎,拖着沉甸甸的爬犁,快速下山去,紧赶慢赶在天黑前,终于进了李家屯。
……
大队长杨德政的办公室有拨号电话。李居安叫陆志强他们先把爬犁捎回去,他和老张去找杨大队长借电话。
拨号电话被木制框保护着,四周围的整整齐齐,一根电话线从底下连出来,想挪都挪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