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到时,抓住苏七娘就是一阵拍打。
苏七娘传出刺耳的尖叫、哭泣声,“你现在打我,就只会打我、骂我,三年多前,我哭着求你,说我不去毛家族学,你为什么不应我?”
隔壁的院子里关押着毛家的女眷,有太太、姨娘、姑娘们。
毛四太太母女一身素衣。
毛家人作恶事发,可她们母女又有何罪,甚至毛六娘都不能与其他姑娘一样去上族学,只因为她是灾星,不配去读书。
崔氏怒道:“做错了事,还敢呛嘴,这就是你学的东西?”
苏七娘又哭又说,“为什么训我,三年前你做什么去了?
我去毛家上族学的第二个月,天下大雨,我在族学等着小蓝去借伞,可小蓝久不归,小红去瞧看,就我一个人在族学……毛二老爷就是畜牲,他将我在族学里玷污。”
苏七娘大叫出口,偏生被捆绑着,只能哭喊,又不能动手。
崔氏怔在原地。
苏家人被这个讯息惊得又是气愤,又是无法接受。
苏七娘变坏,也是有原因,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她也不想做坏事。
“毛元娘、毛三娘、毛五娘他们就在绣房,她们明明听到我的求救声,却置之不理。这些年来,拿着这事要挟我,让我去偷父祖的手稿,去偷字帖、字画。我要做不到,她们就设局让毛二老爷再辱我”
崔氏捂住嘴失声痛哭,“你为何不早说?”
“我才九岁呀,才九岁就遇到这种事,毛元娘告诉我,毛家的姑太太失节,最后被沉塘;毛三娘告诉我,岳阳府某个贵女落水,被男子所救,被迫下嫁给地痞丑八怪……”苏七娘哭得浑身发软,瘫在地上。
“我哭着求你,说不去毛家族学,明明我们家也不差请女先生的钱,可你为什么不应?你逼我去毛家族学,说这是岳阳府最好的族中女学,别人家为何不去,因为整个岳阳府的本地世家,全知道里头有多肮脏、虚伪……”
崔氏若是问一句,寻一下原因,也许她就会过得提心吊胆。
崔氏答不出话,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在九岁就遭遇这样的人间惨事。
女儿的变坏,有多少是被逼,可身为母亲如此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