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悠悠的转身,看着夜幕下浑身脏兮兮的女人,要不是温柔的声音有辨识度,他绝对认不出来女人是夏芊澄。
在月色下,叶安然能清楚的看见夏芊澄衣服上的血渍。
这,哪里还是那个报社里,伶牙俐齿的记者哇?
分明是个小泥人。
叶安然只敢在心里这样想一下。
当初夏芊澄敢去买鸡蛋实名砸他狗头,今天就敢用针给他上眼药。
叶安然懵在原地,指着聚源永烧锅酒厂,“这,这是你家啊?”
夏芊澄看叶安然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门开的那一瞬间,酒厂里面的灯竟然全亮了。
一个衣着干净,类似于管家模样的男人接着迎到门口,恭敬的递上冒着热气的白毛巾。
叶安然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门口。
那日见夏芊澄去典当行,典当光绪年间的翡翠扳指,叶安然猜到夏芊澄身份不一般。
今天看这管家递毛巾的派头,果然不一般。
夏芊澄没有拿托盘里的白毛巾,她轻语道:“董叔,给客人先用。”
“好的小姐。”
董叔走到叶安然面前微微躬身,“先生,请。”
叶安然拿起热毛巾擦拭了一下脸和手,别说,大半夜的用热毛巾敷一下脸,他瞬间精神起来了。
夏芊澄抬头看着叶安然,“叶副主席,进来坐吧?”
叶安然哪敢啊!
他拿了人家一双鞋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
“夏小姐,还是算了吧。”
“我还有公务在身。”
说完,叶安然转身就溜。
“你等等。”
夏芊澄叫住叶安然,“是前线的战士们馋酒了吗?”
“不是,战士们不馋酒。”
叶安然笑笑,要说打仗的兄弟爷们不想杀完鬼子弄两口,那是假的!
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谁不想跟鬼子拼命完了,弄两口暖暖身子。
他只是当着夏芊澄的面,不好说出口。
说实话,夏芊澄为了东北军抗击倭寇,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这姑娘为了筹钱给新兵弟兄们,买做新军装的布料,不惜典当老祖宗留下来的家产。
她从一个衣着光鲜的记者,干起了战地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