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将军,多年不见,没想到这最后为我送行的会是你。”秦峰摇头浅笑道。
董平胜低敛眉眼,沉声道,“当年放走宁延,算起来是我对不起将军您,前些日子听说秦家的事后,便在此等候了,将军为人,末将清楚,您绝不是传言那般狡诈的叛逆之臣,看着您如此离京,末将替您不值,您若是不嫌弃,可留在潼阳,属下上书兵部,将这潼阳守将之位让与将军谋。”
秦峰抬头,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可惜,“算了,戎马了半辈子,该歇歇了,这潼阳是中州门户,在你手上不仅我放心,陛下也放心。”
“可是,将军,您真的不能离开殷都,您是禁卫军的大将军,是我们的大将军。”董平胜动情说道。
说到这的秦万冢也是万般无奈,“这或许就是我的命,董将军,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黑甲已不在,往事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董平胜叹气拱手道,“将军,董平胜眼中,您就是永远的大将军,无论在哪,无论何时都是,将军此番远行,一路珍重。”
秦峰笑了笑,抱拳行礼,“若是之前我会责怪你们拍马屁,但是现在不会了,董将军啊,这大奉的未来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我们该退场了。”
但这个退场,并不是秦峰想象中的那般,倒是有着英雄迟暮的悲凉滋味在里面。
就像戏文中那般,叹流年,忆往昔,谁人叹息烟雨覆亭台,故人辞,今宵别,谁人抚琴梨花占满衣,青辞叙,黄酒誉,谁人为我锤鼓诉相思。
。。。
往东而去,越过潼阳,抵达潞州边境,这里似乎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一众腰间佩刀,头戴青色面罩的男子骑在马上拦在路中央,赶路的车夫见状赶紧勒马停车,为首的男子纵马赶来,冲着面前马车拱手说道,“秦将军威名远扬,百闻不如一见,我家主公仰慕将军已久,望将军可以移驾寒舍,以成我家主公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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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的秦峰望向窗外,看着面前四排规整的男子,皱眉道,“这天下是大奉的天下,天之主公只有一人便是当今天子,敢问你家主公可是当今天子?”
为首男子缄口不言,身边一众巍峨男子齐刷刷右手握刀,整齐程度让秦峰眉头紧锁,只有行伍出身的人才会做到如此整齐划一,眼前这些人清一色腰配长刀,头戴青面,只怕不是一般人,他们口中的主公也不是一般人。
“秦将军,秦家覆灭,能重振秦家的只有我家主公,将军,您辉煌一生,难道就甘心落得个两手空空的下场吗?大奉能给您的,我家主公也能给,甚至更好,秦家不就是想要个世家之名吗?我家主公给得起。”为首男子大言不惭的说着。
马车内的秦峰深呼吸一口气,纠结千万后,走下马车,看着眼前众人,拔出腰间湛金剑,剑身锋利,削铁如泥;利剑直指眼前男子,“一臣不侍二主,诸位,动手吧。”
“这些老骨头都挺硬啊,既然如此,那秦将军,我等得罪了。”男子一挥手,身后众人齐刷刷把剑而出,见惯了战场厮杀的秦峰神态闲适,轻声笑道,“宁致可以以死明志,我秦峰自然也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