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皇后带领诸位内命妇与外命妇祭拜蚕神嫘祖、采桑喂蚕。午后,仪式结束,外命妇们也借此机会,或是拜见太后皇后,或是探望入宫的亲眷。
“禾儿,你是不知道,自你哥哥荣登探花以来,来咱们家议亲的人那是踏破了门槛,数也数不过来呢……”
慈宁宫宫内,太后屏退了闲人,一家人坐在一处相聚,好不热闹。
众人只听徐婉怡就这样叽叽喳喳地说着,面容也光彩了不少,从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庆阳公主接道:“是啊,舅母,我听闻陛下在殿上就将永安许给了榜眼,怎么倒没有替渠弟指婚呢?”
徐婉怡看了太后一眼,用略带奉承的语气笑道,“若是陛下将永安公主许给了渠儿,那倒不如不许的好呢,永安公主除了有个公主的名头,其他也没别的了。”
是啊,自永安公主的兄长被贬、母家败落、父母离世后,她除了一个同母同父的弟弟外,就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
晏清禾听罢,看向徐婉怡和晏老夫人,“大哥哥娶妻,自是要谨慎为好。不知母亲和祖母可有了中意的人选?”
徐婉怡眼角眉梢荡开了笑意,“原定了几家,但还没个主意呢,烦请两位娘娘指婚才是。”
“哦?”太后好奇道,“都是哪几位?”
“回太后,这第一位,是琅琊王氏二房的三姑娘,在琅琊素有才女的贤名;第二位则是许敬许大人的孙女,许大人又是渠哥儿的先生;这第三位……”徐婉怡腼腆一笑,“这原是我的私心,是我娘家的大姑娘,淑妃娘娘也是见过的……”
晏清禾点了点头,“我与这位表姐,确实是旧相识,大哥哥应该也认识。”
其实晏清禾与那位徐姑娘不过是点头之交,若论亲密,晏清仪才是徐姑娘的闺中密友,二人年纪相仿,一同长大,后来晏清禾嫁入东宫,而这位徐姑娘为家中长辈守孝,也迟迟未嫁。
太后听罢,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方才缓缓开口道,“琅琊王氏虽好,但山高路远,也不知那姑娘品性如何,何况王氏一族这些年就借着守孝的名头远离京城了,怕是不想再卷入政治漩涡中……”
她又接着说,“至于许敬的孙女……许敬虽好,但他之后的那群子孙,如今还看不出来有什么出类拔萃的,家族倚仗的是历代人的努力,单看一辈有何用处?”
太后没有接着说徐家,或许是想给徐婉怡一个面子,或者是觉得徐家根本不在她考虑范围之内。
毕竟徐家作为当年的开国元老之一,后继无人,如今早就没有当年的盛况了。
“那……那太后觉得如何是好?”徐婉怡面露难色,有些不满太后的反驳。
太后也拿不定主意,看向晏清禾,“淑妃觉得哪家好?”
晏清禾愣住,她没想到这个难题就这样抛到了自己的手中。
“依臣妾看,还是母亲的娘家好,晏徐两家世代交好,互相之间能彼此帮扶。咱们对徐姑娘知根知底,大哥哥和她也是自幼相识,这不比王氏和许氏要好些吗?何况,大丈夫当封妻荫子,何必又一定要靠妻族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