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宜一惊,没想过皇帝竟如此在意,心下自知已然输了,只得装作无辜解释道,“陛下……臣妾只是可叹怀章太子早逝,并没有说过郡主口中的浑话,想必是郡主记错了……”
“我记性很好,才不会记错呢,”陈嫽躲在明儿身后小声咕哝道,“不信去找陶娘娘对质,她也在场……”
“够了,”皇帝不耐烦地沉声说道,“后宫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如今又掀风波,连正月里也不让朕安生。知道的,是明白朕来给你们做判官;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日日流连后宫,疏于朝政。”
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说一句话,许久,皇帝才道,“你们两个,都难辞其咎,朕令你们各抄一百遍《金刚经》,没抄完不许出宫。”
看见舜华不服输的眼神,皇帝补充道,“不许假手于人。”
“是。”舜华点头。
……
待众人都散后,沈熙宜才褪去了之前的娇柔,无趣地倚在软榻上,宫女上前来给她继续喂药,她一把拂开,将碗摔到地上。
“下去吧。”身旁的玉茗吩咐道。
宫女立马不顾自己的双手,捡起碎片,装进怀中,低头退下了。
“娘娘,何必如此介怀呢?伤了腹中的龙胎如何是好?”
“本宫难道不该介怀吗?”沈熙宜对着玉茗怒目而视,沉声吼道,“她伤了本宫,本宫反倒有错了?陛下还罚我抄书,没抄完不许出宫,这不是变相禁足是什么?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宗室孤女,难道比得上本宫,比得上本宫腹中的龙胎?”
“娘娘慎言,”玉茗小声制止道,“她是公主,陛下就是她的父,皇后就是她的母,您管她亲生父母是谁呢……其实啊,陛下没有生娘娘的气,只不过是怀章太子之事是先帝定论,陛下即使不赞同,也不能违背先帝的意思啊,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娘娘了……”
见沈熙宜不说话,玉茗便知她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又接着说道,“其实陛下怎么做,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娘娘在自己宫里好好养胎,也免的去外面让人冲撞了您,是不是?”
沈熙宜冷哼一声,算是回应。
“别怪奴婢多嘴,”玉茗见她发丝凌乱,倒像只炸了毛的兔子,便笑着为她理了理发,“奴婢早与您说过,不要去招惹慈宁宫那位,如今养胎才是最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