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闻言,好像早已料到一般,布满沧桑的脸颊甚至连抖动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依旧静静来回摩挲手掌,在碳盆上烤动。

刘武眼神阴鸷,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许久,王忠嗣才开口:“你们先出去吧。”

身旁的亲卫向他行过礼后,这才退出了主帐。

确保隔墙无耳后,王忠嗣才缓缓开口:“刘尚书,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回答你,

但有一个请求,今日你所听到的一切,在出了这个营帐后,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刘武:“你要我欺瞒陛下么?陛下命我调查镇国公食人一案,如果不说,我又该如何复命?”

王忠嗣:“以陛下的睿智,未必就不知道镇国公是冤枉的,或许你调查的一切,是陛下所不想知道的呢?”

“那是陛下和镇国公的事!”刘武傲然回道,“我身为刑部尚书,自然有权把调查的一切公之于众。”

“公之于众?”

帐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王忠嗣那双冷冽的眼神,直接投射在刘武身上。

但刘武却是毫不示弱,依然一动不动,与王忠嗣展开对峙。

大约十个呼吸后,王忠嗣才道:“你问吧。”

“当年尖刀营内部是不是发生了意外?”

王忠嗣点点头,没有说话等于是默认了。

刘武继续追问:“那北燕突袭烽燧堡,是不是也是将军你安排的?”

王忠嗣点点头:“是,当年我早已收到情报,北燕打算以烽燧堡为突破口,近而吞掉并州大营,

于是我故意撤掉烽燧堡附近十三处要塞九千精锐,

独留烽燧堡欲要引诱北燕大军来犯,好抓住时机一鼓作气,歼灭北燕主力。”

刘武:“那你又为何要派遣尖刀营去巡视烽燧堡?”

“北燕韦叔裕,乃世之名将,如果他发现烽燧堡附近十几个要塞无兵把守,定会觉得其中有诈,

为了计划能顺利执行,我便以尖刀营为诱饵,引诱北燕人马来袭。”

“尖刀营可是并州名师,当年镇国公也是你麾下数一数二猛将,你竟然拿他当饵?”刘武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慨。

“兵者,诡道也,为将者,当决策千里,并州大营十几万人马,更是北地门户,

沈浪再优秀,跟万里疆土上生活的黎民比起来,又是多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