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人?”
“刚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便下了雨,二嫂可愿同行一段路?”
傅禾菀没让丫鬟跟着,此时就一个人,一把油纸伞。
“我这把伞,怕是容不下三个人。”
“卫三在这里等雨停便好了。”
“这,恐怕于理不合。”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凌隽驰说完,便听到轻柔的嗓音在他心里响起。
——我人怕是也活不成。
凌隽驰挑眉看向她,为何活不成?
傅禾菀语塞了好一会儿,想着首辅大人看起来是片刻都不能等的样子,担心他有急事要处理,她也耽搁不起首辅大人的急事。
“那委屈大人了。”傅禾菀移步上前,将油纸伞倾斜了少许,一些雨砸到了她的后背上。
凌隽驰避开了她的手,握住了油纸伞的木柄。
“二嫂怕是举不了那么高,我来拿着吧。”
傅禾菀没有推辞,凌大人身量比宋淮还要高一寸,若是让她来拿伞,怕是要双手托举着,一步都走不了了。
亭子里的卫三,看到大人和二少夫人离开了,才从亭子里翻出去,将扔到花丛里的那把油纸伞给捡回来。
傅禾菀行至过半,忽地想到,她可以把油纸伞给他们主仆二人,她在在亭子里等着人来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真和凌隽驰同一把油纸伞同行了。
可现在折回去,又显得扭捏,反倒惹首辅大人不快。
她目光一垂,忽地看到了凌隽驰衣袍内侧溅到了几滴血。
又想到了大哥信中说的那个,被砍了头的太监的故事。
——若是让凌大人知道是我坑了宋淮,顺带将他给坑了,明日滴在他袖子里的血,会不会就是我的了。
凌隽驰垂眸,拿余光轻扫了一眼,正看到她似蹙非蹙的眉,睫毛紧张地在扑闪。
难怪今日看着多少有些怕他。
凌隽驰换了只手拿伞,抖了下沾了血袖袍,将手臂背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