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禾菀回头,发现对方正是昭阳长公主。
昭阳比傅禾菀矮一头,她绕着傅禾菀走了一圈,又蹲下看向小皇帝。
“圣上,你切莫被这个满口胡言的妇人给骗了,这金鸟飞天,她安排到了生辰宴最前头,若是出了岔子,那便毁了母后的生辰宴。“
昭阳昨夜一夜未眠,闭上眼就吓得慌。
她甚至还请了道士入宫,结果一早这事儿被小舅舅知道,又罚了她。
她托人打听,听到傅禾菀今日一切如常,便越想越觉得这妇人在诓她。
可若是说出原委,母后便会知道她是故意带着傅禾菀去冷宫了,那她怕是也要在母后这头受罚。
但她咽不下这口气。
小皇帝抬头看向傅禾菀,稚嫩的声音响起,“广平侯家的,你可有十足的把握,这金鸟不会出岔子?”
傅禾菀轻轻跪下,“回圣上的话,臣妇并无十足的把握,但七成的把握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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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闻言,上前一步,“没有十足的把握你就敢安排,甚至还将本宫安排的放到了第二个,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皇帝看了眼昭阳,“皇姐给母后的生辰礼,年年都是第一个,年年都是舞,今年可还是舞乐?”
昭阳声音小了几分,“是,还是舞乐。”
小皇帝奶声奶气地轻轻叹气,他看向傅禾菀,“广平侯家的二少夫人,你尽管去试吧,试成了,朕重重有赏,试不成,朕可是要罚你的。”
傅禾菀没想到这小皇帝这般喜怒无常。
但听到重重有赏,她便想着,这飞天的玄鸟,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做成了。
小皇帝说完,看了眼不远处的凌隽驰。
他说了要罚这个广平侯府家的妇人,但是小舅舅没有出来帮这个妇人求情。
那便待这个妇人食言,做不出这飞天金鸟之后,重重罚一次,待看小舅舅是何反应。
傅禾菀看了眼地上工匠正在扎的竹篾。
她记得年幼之时,两个兄长总会带着她扎竹篾做纸鸢,有一次纸鸢的翅膀做的很大,从高处扔下,是能在空中盘旋许久。
后来,在她未出阁之时,曾去北疆探望过父母。
那时候大哥给她看了一种叫火箭的东西,用竹筒制作,里面放上火硝,尾部像是爆竹一样,用棉线来点绕,便能带一些东西飞上天,最重的时候,能带一块大石头上天。
当然大哥二哥带她看这些的时候,是在北疆一处偏僻荒凉的山头上试的。
这里是皇城,若想找这么一处,怕是不好找。
昭阳窝了一肚子火出了琼华宫,身边的大宫女忙劝着,“殿下莫气。”
“若不是她现在是母后身边的红人, 本宫真想寻个由头将她赶出宫,永不让她在出现在本宫眼前!”
昭阳越想越气,“若是她这番做不成倒还好,可若是那金鸟真能飞上天,那她岂不是又能在母后那头得了喜爱!”
大宫女低头轻声道:“殿下,您是这宫里头唯一的长公主,您想要这傅禾菀事成,她这事便能成,若是您想让这广平侯二少夫人被降罪,她便能降罪!”
昭阳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你又有什么主意了,快说!”
“奴婢听闻,那金鸟之中是要放上蜡烛的,这若是这金鸟落到了不该落的地方,找了火,那便是犯了大错……”
昭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在母后的生辰宴上,纵火,岂不是冲撞了母后?”
“殿下,不是您纵火,是那广平侯府二少夫人犯了错,况且若是没人受伤, 便也冲撞不到太后娘娘!”
昭阳皱眉,“可,这若是被小舅舅知道,怕是要扒本宫一层皮。”
大宫女水蝶轻声道:“殿下您方才说,不想在宫内见到广平侯府二少夫人,这事若是成了,便见不着她了。”
“况且凌大人向来是舍不得罚公主的,您是凌大人看着长大的,凌大人虽总是说罚您,可最多也只是训斥两句,这些奴婢都看在眼里。”
昭阳又转头看了眼琼华宫的方向,下定了决心,“便按你说的去安排,记着,别伤着人!
“是,奴婢现在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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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平侯府,佛堂。
雪姨娘才抄了三遍,便重重地将笔扔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