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菀姐姐。”
程曦月已换了一身衣裳,胳膊上有一处伤已经包扎好,应当是已经给大夫瞧过了。
“此处有官兵把守,京中也派人过来了, 曦月妹妹可安心些。”
程曦月瞧着有种惊魂未定的疲惫模样。
她点了点头,“多谢禾菀姐姐宽慰。”
“若是今夜还怕,不如与我同住。”
程曦月心中感激,“不瞒姐姐,确实有些怕。”
寻常在宁国公府,她从未经历过这般场面,也没见过这么多死人。
今夜在寺中,她的侍卫都死了,丫鬟现如今还昏迷着。
广平侯夫人虽给她指了丫鬟,可终究不是她相熟的人,在屋子里独自待着,心里头总是静不下来, 想着禾菀姐姐会不会也像是她这般害怕,便想着两人来做个伴。
不过现如今瞧着, 禾菀姐姐虽然憔悴,却不像是吓到了的模样。
傅禾菀先去瞧了瞧春桃,春桃是被卫三带回来的,只腿上受了些伤,但也只是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划伤的,春桃还要起来伺候她,被傅禾菀制止。
程曦月一直陪着她,回了房之后,二人皆是疲惫。
彻底放松下来才能察觉到累,毕竟今夜又是逃命又是翻墙又是骑马,几乎是一刻都没歇着。
可分明疲倦到极致,傅禾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总是想到凌隽驰来救她的样子,又想到了那枚被她咬了的果子。
凌大人莫不是对她有意?
一想到这里,她更加睡不着了。
睁开眼是这事儿,闭上眼还是这事儿。
越想着便觉得夜过于漫长,浑浑噩噩无法入睡。
她担心扰了身旁睡着的程曦月,干脆下了床,穿了一件衣裳,寻出一件披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此处别院很大,院子里有来来往往的侍卫,不知是哪家的,见了她皆是停下行礼。
傅禾菀顿觉安心,便走到了亭子里,坐到了石凳上。
石头有些凉,但她实在是双腿酸软,不想再去他处了。
她这一路又想到了从前的种种,本来想以前的事儿,只是为了佐证她今日是胡思乱想,凌隽驰怎么会对她有意?可越是想,越是能想到一些不一样的。
譬如,太后娘娘对她的态度转变,还说了许多有关凌大人之事。
譬如,她以为萋萋是个细作,可是从未做过对她有半点不利的事情,反倒是一直在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