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的宫女和自己的婢女都退下了,毓溪亲手侍弄茶水,在炭炉上摆了陶罐,煮一壶冰糖金桔茶。
“一直都以为,妹妹的事,我才是永远第一个知道的人,如今输给嫂嫂了。”
“妹妹的事?宸儿?”
毓溪停了手,谨慎而欣喜地看着五妹妹,姑嫂二人对上目光,心里的事也就对上了。
“富察傅纪的事,四哥知道了吗?”
“可不敢让他知道,他能看得上谁,回头好好地去为难人家,惹宸儿伤心,岂不是罪过。”
温宪凑近了些,说道:“得宸儿应允,我托舜安颜查了富察傅纪,是个清清白白,不是那混迹在勾栏胡同的纨绔子弟。”
毓溪不禁笑道:“回头可千万别告诉四哥,是寻了额驸去查的,你四哥一准儿生气。”
温宪嫌弃道:“我和舜安颜有商有量,不求自己的丈夫,跑去找他,遭他一顿责备质问不成,我得多贱呐。”
毓溪嗔道:“这话扯远了,四哥也是盼自己的妹妹好,言归正传,至少那富察傅纪,算是个能入眼的了,但不混勾栏胡同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这不是最起码的吗?”
“好歹证明,他的人品性底子不差。”
“能让富察马齐举荐进宫的侄儿,富察马齐自己必定先考察多年了,我倒不怀疑富察傅纪的为人,就是不知他在家,有没有什么竹马青梅,不然好好一桩事,别成了咱们七公主强人所难、棒打鸳鸯。”
温宪正经道:“嫂嫂放心,舜安颜都查明白了,八旗子弟原就不能私定终身,富察傅纪并无婚约在身。而他的父亲远不如富察马齐能干,就算有人要从富察家挑女婿,也看不上他们家,倒是富察傅纪自己有些出息,被富察马齐看中,从一众子弟里选出来,予以栽培。”
毓溪道:“近年来富察马齐屡屡被皇阿玛委以重任,之后等十二福晋进门,富察家就能和佟家、钮祜禄家一比高下,到时候就算是侄儿,富察傅纪也会被外头看见,因此我才会对妹妹说,她若不早早告知皇阿玛与额娘,过两年,富察傅纪的婚事必定另有着落,就该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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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儿眼下困惑的是,她怎么就看上一个人了,若不能两情相悦,就算皇阿玛与额娘也看中富察傅纪,又有什么意思。”温宪心疼又为难地说,“她这样问我,我竟答不上来,除了舜安颜,我再没看过其他什么人,我哪儿知道这些呀。”
毓溪笑道:“咱们都一样,我还能在意你们四哥之外的男子吗?”
温宪说:“这就是宸儿想不明白的地方,四嫂嫂和四哥,我与舜安颜,咱们的情意从何而来、因何而起,究竟是先看上眼才使得长辈撮合,还是长辈随口一句话,我们从此再不看旁人。”
毓溪不自觉地吃了一块冰糖,甜味在口中散开,才察觉自己出了神,回过神来,继续侍弄茶水,说道:“这事儿怕是无解,难道去问富察傅纪如何看待七公主,还不把人吓死,可既然不能问,谁又敢说他不曾多看一眼七公主呢,妹妹武断地认为她的心意是强人所难,似乎也有些没道理。”
“宸儿还说,就当没这事,她不要我们烦恼。”
“这就口是心非了,不是还应许你,让姐夫查一查富察傅纪?”
温宪笑道:“姑娘家的心思,嫂嫂不能说穿呀。”
毓溪说:“可咱们妹妹犯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