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骆后背也冒出了冷汗,现在王家的事如此敏感,他今日论辩,若是行差步错一步,对庄家都是灭顶之灾。
谁都知道,陛下对王家现在有多厌恶。
盛平倒是向着苏阎和叶盼汣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如苏大哥所料。
她昨日便为这些议题准备了许多,幕僚们更是为此准备许多。
盛平做了个请的手势,“庄大人年迈,盛平乃小辈,岂有不尊老之礼,请大人先。”
庄骆动了动唇,还没说话,他已感觉到喉咙发紧,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荀子有言,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王家便是久经富贵,视礼法于无物,不自加约束,才酿成此祸!若是众臣常以礼法自省,则可避免。”
盛平淡笑道,“人之初,性本善。王家贪权贪财,一味敛财,乃是家风不正,未给子孙后代做个好榜样,才上梁不正下梁歪,做出强掳民女,搜刮民脂民膏等恶事!
礼法在结党营私,官官相护面前,威力存疑,王家此灾酿成许久,礼法并未变过,本已极黑之家,还寄希望于自省,实为天真!
依我之言,当重家风家训,凡士族大家,衰落都是从内里开始的!”
此话一出,好些人都鼓了掌!
可不是这个道理,从外面来是杀不死的,但内里开始糜烂不堪,这才是根本原因。
便是宁宣也鼓了掌。
狄玉书垂下了头,完了,真的要输了。
庄骆一连串喝了好几口茶水,本已年迈,颤颤巍巍放下茶盏,看一眼台下的人,心更凉。
“如殿下所言,礼法势弱,家风不正更为隐秘,岂不是更难查?”
盛平答道,“触及礼法皆为大事,必拼命捂住,不教外人知。可家风不正的小事却不会拼命捂,众臣家奴甚多,此类小事必会广为流传。
譬如狄大人多次家法教训筠心,将亲女关进祠堂,不给水食,分明是要她的命,我得筠心求救去救,此事何人不知?想来便是有迹可循,顺着此事深查下去,便知有无触及礼法。”
狄玉书涨得一张脸通红,连忙跪在宁宣面前,“陛下明鉴,老臣只是被逆女气得太狠,绝不是想要她的性命!狄家清流世家,绝不惧查!”
头在青砖上重重磕下。
盛平在擂台上笑道,“狄尚书也太敏感了些,我只是拿此事举个例子,何须如此。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