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折正要嘲笑黑山羊的惨像,他身边,四维病原的微粒骤然凝聚成无数个镜面,它们在空中闪烁,反射着白折的影像。
每一个镜子里,都封印着一个掐住自己脖子的白折复制体——它们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挣扎,仿佛在与自身的命运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这些复制体的动作机械、重复,在无休止地抵抗某种无法逃避的结局。
就在这片虚空中,一种令人窒息的惊悚感骤然席卷而来,那是递归次主的气息从某个镜子的背面渗透出来。
它的存在如同深不可测的黑洞,弥漫在白折的周围,旋即侵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递归次主用那无形的镜刃撕开了现实的维度,一刀切割开了时间与空间的帷幕。
刹那间,整个战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折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层层叠叠的宇宙。
周围的空间开始像俄罗斯套娃一样无尽嵌套,每一层宇宙都在反射着上一层的倒影。
每一层都被复制、扭曲、重构,像是无尽的自指结构,在深不见底的虚空中相互嵌套,无法逃脱、无法结束。
在最内层的宇宙中,黑山羊的身影狂暴地啃噬着地母位于最外层的皮肤,血肉与骨骼的交织成了一个无法言说的恐怖画面。
这头黑山羊的力量仿佛无限延展,它的蹄子狠狠踩踏着一层又一层的现实,每一次冲撞,都会将更深层的存在撕裂,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
地母表层皮肤入一片苍茫的大地,被黑山羊的巨大力量所践踏,扭曲的血肉与被啃噬的区域形成强烈的对比,那些裂开的伤口深处,仿佛能看到无数个扭曲的影像——每个影像都映照出不同维度中的战斗、挣扎与痛苦。
每一层宇宙之间的裂缝都充斥着无法言说的裂痕,悖论与不可能的法则交织其中,令整个战场充满了深不可测的绝望。
当杜青萱试图重新在战场上展开她的画作时,那支重获自由墨笔在她手中划出一道道优雅的弧线,纸面上的图景渐渐呈现。
小主,
然而,就在此刻,递归次主已从砚台的倒影里悄然伸出一只冰冷的手。
那手如同从无形的深渊中攀升而来,缓慢却必定。
随着那只手的每一寸挪动,砚台上的墨水开始如潮水般涌动,化作了镜面般的光芒,波纹般扩散开来。
那光,犹如泯灭所有的色彩,只剩下黑白的映照。
递归次主挥动镜刃,刃锋如同撕裂虚空的锋利利刃,瞬间划开了地母的《虚影自复变层永叠无极梦卷》的第七页。
随后,地母的皮肤竟开始剧烈地内卷,褶皱不断增生,层层叠加,仿佛有无尽的时间在同一时刻坍塌,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要从这褶皱之中卷起。
接着,梦境如潮水般激荡开来,迅速蔓延进每一层现实,为将整个宇宙变成俄罗斯套娃一般层层嵌套的维度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