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了个洞的黑影立刻变淡了许多,被刺穿的部分周围迸出一股烟尘似的碎屑,它的力量和那些碎屑一起消散于空中。
这让和黑影缠斗的封似霜不免有些挫败,随便一根草就能把黑影伤成这样,她手里的斩月剑算什么?
“别想着跟我比,好好用你的剑法。”面具人掸走一只飞到他旁边的小虫,轻描淡写道。
谁要跟你比。
封似霜心中暗忖一句,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她刚刚已经分心一回了,现在调整了迎战的操作,就更没有功夫跟面具人拌嘴。
月光顺着房檐的坡度倾泻,外头是一片寂静无声,屋内香炉中燃出温暖的香气,充斥了整间房,南宫夙站在一面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熟悉又陌生的人影,愣怔着。
这房间是他小时候住过的房间,镜中的人是他,却是个五尺之童。那双紫色的眸子渐渐明晰,覆在上面的障眼法散去,让南宫夙竟然有些不习惯。
他不知道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周遭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而他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走出这间房。
更为离奇的是,他每一次触碰窗子或者门想要离开,身形就会缩小些许,一个初见颀长身材的少年郎就这么眼看着自己变回了幼时的模样。
正当他还在注视着镜中的自己时,房门从外头被推开了。
南宫夙没来得及躲,一回头与走进门来的女人正对上目光,他像是被人攥住了咽喉,让两个简单的字卡得结舌。
未曾想,穿了一身胭脂色衣裳的女人仿佛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了那面镜子前,没好气地拔下了腕上的镯子,随手一扔,传来重重声响。
南宫夙微仰着头盯着女人的脸,从额头看到下巴,这是一张和他毫无相似之处的脸,也是一张他自从进入地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的脸。
为什么从来不去看我?
他咬着牙,硬生生将这句话咽了下去,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他几乎要忘了还有这样一个被他唤过“娘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