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当头,在一众官卒的把守下,江堤旁缓缓靠近了一艘巍峨的官船。
伴着绳木嘎吱嘎吱的声响,船只彻底停靠在渡口内。站在甲板向下望去尽皆是兵甲士卒,神色肃穆。
余妃身披黑色披风将身子裹得严实,头顶斗笠,全身上下仅露出双手托着一只雪白的狸奴,在荣廷身侧被一众士卒簇拥着下了船只。
将二人引至一处车架前,侍卫李明忠上前一步恭敬的挑起车帘。目光不由得瞥向那俯身走进车内的纤细黑袍身影,闪过些许异样。
待车内人坐稳这才出口轻声呼喝,马匹抬起脚步发出一连串的哒哒声向这城中驶去。
车室内空气宛若凝固,中年官人虽已是宗师之境但这数月来的水路奔波还是让他略感疲惫。
抬手将厚重的大氅脱下放在一旁,理了理束在一起的长发。横眉瞥向坐在一旁的女人,这是他多年以来朝思暮想的人儿,如今自己与其共处一室反而内心有些紧张。
这是他多少年没有感受过的情绪?自从梦中一别,好像已经有十余年了吧。
目光打量着摘下斗笠望向窗外的妖媚女子,她眉目如画,肌肤似雪,与当年相比褪去稚嫩,倒真是花开正艳。
而自己呢?
抬手抚摸到下颚的胡须,眼中微微恍惚。如今倒真像个年过半百的垂垂老者了。更何况,自己已然成了家...
余妃不知身旁中年人的心思,倚在窗边任由着柔风吹入拂过脸颊。看着外面的景色变换,听着车辙的吱呀声,心底泛起了好奇的心思。
也不知,荣哥儿他的妻子究竟是何模样,难不成还能胜过自己?
或只是个贤妻良母,那自己倒真的不如了,毕竟自己虽说有伺候人的手艺,但庖厨一道自己真是不在行。
吁——
正当余妃纠结之时,随着马车外一声吁叫便缓缓停了下来。目光重回焦距,这才发现已经到了一处府邸门前。
说是府邸,但围墙并不大显得有些寒酸,目光一扫便能将这院墙映入眼帘。
“荣哥儿,没想到你依旧这般呢。”
荣廷俯身下车,听到女人的柔音。她虽未明说但也了解了其中含义,略微淡笑着道:“安身立命之所罢了,我自己觉得舒服。”
走到车架前,见中年男人没有想搀扶自己的动作,凤眸微颤,便不以为意的环着狸奴走了下来。
荣廷走至门前轻轻叩响,含笑的看向余妃。
“寒舍不似仙家,还望余妃姑娘不要介意。”
听到他三番两次的疏离,余妃内心也腾起了火,眼眸微眯。
“荣哥说笑了,更为普通的茅屋妾身又不是未曾住过,只是如今看倒是那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