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人类相信自己也能像鸟一样在空中飞,飞机、滑翔翼伞、喷气火箭背包就被发明出来;比如人类相信稣哥是真实存在过,于是数以亿计的人类就自发过着基督徒生活,使稣哥的劝诫教导真的在全球范围波及;又比如我们英勇先烈相信红色思想战无不胜,列强就真被我们在极差军备条件下打得节节败退……”
“特斯拉相信爆炸电圈可以提炼人类灵魂,所以他成功把自己灵魂从三维世界束缚剥离飞升至多维世界,爱因斯坦不够特斯拉敢想,最终就落得一个身死魂灭、灵魂寂灭魂魄海无法继续思考的下场……”
姬老大是一个特殊病人,他居住在封闭式病区,但却能在整间疯人院随意活动,任何人都干涉不到他行动自由,而他犯病的表现就是随机逮到一个医生或患者与其开始长篇大论。
我见姬老大开始犯病,陪他胡扯了几句后找借口离开,毕竟我当年攻读的是牙科不是精神科,及时离开犯病中的病人周身是对医患双方负责。
但吃过晚饭后令我震惊的事发生了,萧主任把我叫过去,并告诉我,我该离开这里了。
萧主任还解释这并不是开除,而是转介绍——似乎我父母动用了相关资源,要将我从炮台山疯人院介绍到一家正儿八经的牙科医院工作。
我大抵明白父母心思,他们不希望我一直在炮台山,每日面对都是疯人院的医患,这样继续下去他们便抱不到外孙了。
我依依不舍和萧主任道别——前面提到过,萧主任有两位,一男一女,男主任叫萧研,女主任叫萧凤凰,我其实觊觎萧凤凰很久了,因为她真的很靓……可惜我是姛,她不是姛,她和萧研喜结连理都三年多了。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当天晚上交接好了一切手头工作给新来的红发精神小妹,然后伤心地离开了炮台山回到自己家中。
翌日我去新单位面试,面试官足有三个,这弄得我很是紧张,昔日我到炮台山的时候负责面我的只有萧主任一个……
我也不知道自己表现好坏,只是觉得自己说话磕磕巴巴,但涉及专业性问题时我绝对对答如流了……能聊的东西都聊差不多尽后,我见三个面试官都还没个准心,便起身托词要去洗手间。
其实我是想离开了,我感觉这三人似乎不想录用我。
姬老大作为炮台山疯人院现任四八九,经常会组织全院医患晨练,得益于姬老大的英明领导,这些年我竟在逆生长,体质比学生时代还要强,耳聪目明的,我人都走到屋外走道上,却还能隔着厚重房间门听到屋内谈话声。
只是屋内谈话的内容……令我有些惊诧。
不,不是有些惊诧,而是很他妈的惊诧。
“这小杨有精神病史,一直到昨天才出院,我们真录用她吗?”
“有什么关系?她发病的那些年也是在做牙科医生本职工作,别婆妈了,尽快安排她熟悉这里让她上岗。”
我完全愣住了,我拿出手机——不是父母买给我那台崭新的爱疯,而是姬老大送我的五二三零。
我发疯般打开通讯录,那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正是姬霸应,但那号码没有拨通,几声嘟嘟响后,我只听到姬老大的预留语音。
“恭喜你,杨医生,好好过正常人的生活吧,别怀念这里,更别回来这里。”
我又疯了,和每个离开炮台山疯人院的病人一样,出院之后清醒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