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眠淡淡一笑,心说:失察之罪?无非就是罚些钱财,犯上作乱却是杀无赦,看来他们两早就水火难容了。
花下眠没有接话,拿出一卷油纸递给了岳阳。岳阳打开油纸一瞧,顿时一怔,眼珠子瞪得溜圆,失声道:“这是……一叶知秋第三层心法,红尘滚滚!”
花下眠点了点头道:“正是我打败熊霸天用的一招。”
岳阳收住喜悦之情,问道:“楼主这是何意?”
花下眠道:“你与其他楼主不同,你的忠义坦荡,我心如明镜,将来复兴望江楼,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没有点上层的功法,自保且难何况杀伐。数百年来,望江楼防备自家兄弟谋反做了太多限制,以至于人才凋敝,举步维艰。不仅陷入了内斗猜忌的漩涡,而且被其他门派虎视眈眈,若是望江楼能多几个岳师兄这般赤胆忠心之人,哪里还需要兄弟提防、同门芥蒂。”
岳阳激动的下跪道:“岳阳!深感楼主厚恩,绝不辜负所托。”
花下眠继续道:“倘若连小小的副楼主都容不下,如何干大事,莫说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想谋害你,就是当真他有异心,也是你驭下无方,同门师兄弟会如何评说?罢免司徒斌是小,想成大事,就要坚韧不拔、荣辱不惊,即使对待仇人,也要笑脸相迎,伺机而动,而不是义气用事,授人以柄,说穿了司徒斌就是觊觎的位置,只要你实心同事,小小的南浔楼算得了什么。”
岳阳眼角掠过一丝狡黠的光,喜道:“楼主一言!如醍醐灌顶,楼主!且看属下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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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大堂,阴沉的气氛未消,岳阳拱手大笑道:“误会!一场误会,司徒兄,哥哥错怪你了,莫要介怀。”
离开片刻!岳阳态度转变,判若两人,众人皆是惊住,司徒斌也是摸不着头脑的陪笑。
沉闷的气氛也如冬去秋来,开始变得热闹,岳阳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觥筹交错之间,对众人一顿逢迎吹捧,花下眠江寻自是不信酒桌上的鬼话,敷衍了事,熊霸天却极为上头,大笑声不绝于耳。
为了防止五熊继续闹事,花下眠与江寻暗自商议了一下,便把他们安顿在了岳府,岳阳不计前嫌满口答应。熊霸天感觉到了前所谓的尊重,大碗酒不劝自饮。
离开岳府,冷月便好奇的问道:“岳阳与司徒斌两人才说要拔刀相向,转眼间就亲如兄弟。喂!花楼主!你是怎么忽悠他们的和好,”
花下眠鬼魅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冷月脸色一狞,操了一口齐鲁方言,嗔道:“哼!你就是熊瞎子学绣花,装样子!走!龙姐姐!我们不理他们了。”说着挽着龙佘兰胳膊便走。
江寻道:“司徒斌明显有问题,花兄为何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花下眠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说道:“我位置不稳,冒然处理人,恐引起不满,而且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不如让他们为我所用。”
江寻道:“他们面和心不和,为何还要让他们绑在一起。”
花下眠沉吟道:“要的就是面和心不和,驭人之术不外乎‘平衡’二字,势均力敌,相互制衡。”
江寻道:“你连岳阳也信不过吗?”
花下眠长出一口气,低沉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我无所谓信得过信不过,信任源自监督,人心难测,今日之忠义也许就是明日之叛徒。不得不查,不得不防。”
花下眠的一番诛心言论,听的江寻直发呆,他能理解花下眠的处境与难处,但如此黑厚的做派,还是让他感觉脊背发寒,转念又想:大丈夫理应如此,居安思危,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花下眠的下一个目标,便锁定在了距离较近的木渎,木渎是姑苏城郊的水乡小镇,水网密布,有“秀绝冠江南”之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