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县衙的推事房,郑櫎、郑楠两兄弟和司马仲达聚在一起。
“仲达,昨日驿卒送来的火漆文书,你可看了?”
郑櫎拿着茶盏,一边喝着新烹好的茶汤,一边问向正在阅读邸报的司马仲达。
“大公子,我已经看过了,”司马仲达将驿卒昨日同时送来的几份邸报全都收拢到一起,“给赵无咎的那份征招文书确实是尚书台发的,没有什么问题,上面还加盖了礼部侍郎的官印。”
正伏于书案上,写着给家中长辈信件的郑楠,此时也抬起头插了一嘴:“应该是度支使赵崇送的人情,那个赵无咎的父亲名叫赵不尤,现在正在那个老头手下当度支判官,参赞军务。”
“河间赵氏的那个赵崇?”郑櫎放下茶盏,问了一声。
“没错,就是那个‘挽郎出仕’的赵郎官,他已经在户部下辖的度支部、金部、仓部全都当了一圈主官,本来今年就可以累功升迁为户部尚书,当上咱们大周的‘大司农’。
只可惜,在他分管仓部时,和手底下的人出了点龃龉,洛京东西两市——那可是天下间最大的两处榷场——竟然接连着了两场大火,货物和商铺损失甚重。
也正是因为这,所以赵崇才恶了圣人,被打发到小小常州府当起了小小的度支使。”
司马仲达只是三言两语,就将郑櫎问的问题全都解释清楚了,而他解释这个问题所需的信息也全是从刚刚看过的那些邸报上读到的。
“那个赵崇和东山县的屠户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那赵崇真在这这边有个穷亲戚?”
郑楠不由得好奇地问道:“我打探到的消息是,赵崇前几个月以到常州府,第一时间就将赵无咎那个阿爷……额,对就是‘赵不尤’那人,擢拔成了自己的副手,将其从一介白身变成了从六品的度支判官。
而从六品的官员,则恰好卡着底线门槛,刚刚够资格举荐其子弟去洛京当‘挽郎’。
他河间赵氏的本家,可还有很多子弟都眼巴巴地盯着这件美差呢,他怎么将其赠与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