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班列里的刘梦棣皱起了眉头。
想到之前上朝之前看到何溯之那不安的样子,想来何溯之对卓不凡弹劾自己是有一定的心里准备的。
只是何溯之不知道自己的下场到底会是如何。
内宫总管石原再次走到卓不凡的身边,将那封奏拿走,放到了刘泷的御案前。
这一次刘泷并没有去看那奏疏,而是厉声说道:“何爱卿何在?”
何溯之从班列里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说:“臣户部侍郎何溯之奉旨听宣。”
“卓爱卿弹劾你不查、包庇二罪,你可有辩解?”
那何溯之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臣从未收取……”
刘泷怒道:“朕不是在问你收没收取他人贿赂,卓爱卿也没告你这一条。朕且问你,盐道之事你知不知情?”
“臣……臣不知情。”
卓不凡一听,马上挺直了身子,中气十足地大声说道:“何侍郎知情!李茸曾给过何侍郎一张九千六百两的银票,只是何侍郎自己没有收下,转给了盐道巡督御史李着!只是臣一直没找到那张银票的踪迹,经纬票号那里亦是查不出此票在何时兑取过。”
刘泷又厉声问道:“何爱卿,可有此事?”
那何溯之一时间哑语,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正此时,那工部尚书周元甲又从班列里走了出来。
他躬身言道:“皇上不必问了,那银票即在臣这里!”
刘泷微微倒吸了口凉气,将目光凝聚在了周元甲的身上。
刘泷疑惑地说道:“世人皆知周爱卿你最为清贫,家中只有老奴一名并无其它仆役,事事皆亲,连齐王都曾戏言,周爱卿你做官是把有品级的官员的脸都给丢尽了,你如何会去收李茸贿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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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甲一没下跪认罪,二没怯懦胆颤。
他十分从容地说道:“臣没有收受贿赂。那银票有零有整,乃是公派之数,非是贿银,一早便入了工部账户了,只是未及时兑银而已。”
刘泷疑问道:“是何目名?”
周元甲答:“护河款。”
“护河款?”
“护理河堤之用。”
刘泷又问道:“护河款不是从户部拨的么?如何是从盐道转运使手上过取?为何私相授受?”
周元甲回答:“这臣便不知了。只知户部的治河款从来都是这么给的。每月一笔,一年计十一万五千二百两。户部于年中中元之前将前一年的护河款补齐到十三万两。”
刘泷心中生疑,对何溯之问道:“何爱卿,你可知此事?为何要如此行事?”
何溯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河道之所用……河道之所用原本的确是专款专用,只是……只是户部开支出缺,年补先是补建了洛仓,后又增修汜水关之关防,秋时又遇洛水溢而拨款二十万两示灾,最后只得、只得从治河款及护河款里先行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