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何溯之有多不容易,同时也是在给何溯之开脱。
刘泷想了想问道:“那些银子全被地方衙门贪进去了?”
“地方上有许多官吏虽然算不上什么能臣,但为民当官的初衷还是有的。没敢贪敛的地方官会把银子节余一些往上面送。而那些真正的贪官也不敢全贪,不往上面送,出了事谁护着?所以……送着送着便汇集到盐道转运使身上去了。儿臣常说把朝里的臣工拉出来,隔一个就杀一个都有漏网之鱼……”
“行了!”刘泷生气地喝了一声,而后言道:“所以这些银子真就是李茸拿出来行贿,而后由地方转贿给户部,最后汇给工部的?”
“儿臣刚刚都是妄语乱言,是你逼儿臣说的,是不是真的您得自己派人去查呀!”
刘泷想了一想,张口唤道:“户部李爱卿!”
“臣户部侍郎李荛侯旨听宣。”
“你知此情么?”
刘泷这话一问出来,连卢检都听出来他是要为何溯之开脱了。
大家如此都知情,那谁才是那个包庇不报之人呢?
但李荛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毕竟从李茂到李茸,再到李着都是他陇西李氏的族人。
刘梦棣却是开口笑道:“虽然同属陇西李氏,他又不管盐道,他怎么可能会知情。儿臣说大实话,李荛他巴不得户部没钱,让户部把其它五部都得罪光,成为众矢之的呢,他如何还会帮着太子党去拉这个钱款!还不是管钱的默认盐道贪敛而跟让人家主动上缴这个银子,好方便私补给河道么?所以,何溯之铁定是知晓此事的!”
刘梦棣把话乱给了何溯之,但他不是为了害何溯之,而是为了救人。
因为此时刘泷已然知晓了这其中有的所有关节,他绝不可能将户部所有人一网打尽,正所谓法不责众,就是这个道理。
刘泷阴沉着脸说道:“别什么太子党、陇王党。这是朝堂,皆是朕的臣子,哪里有什么派系之分,再敢乱说,朕打你庭杖!”
“行行行,那儿臣不说了还不行么。”
刘梦棣说着便退回到了班列之中。
刘梦棣的算计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盐道这滩水给搅浑,把户部给搅浑。
因为他还有别的谋划。
他即是已经得逞,那便不再言语,等着事态慢慢得发酵变化。
而刘泷的脸上也随即露出了许多难色出来。
这事即是被卓不凡当朝给说了出来,刘梦棣又解释了来龙去脉,那么户部与工部的这个糊涂就再也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