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芸景与杜若离得近。
她本想看老爷发怒,看野丫头吃点苦头,也好让自己出一出今夜的闷气。
结果却先瞧见挤进来的陈迁。
那模样瞧着眼熟,就跟上回吃醉酒似的,又严重了不止一星半点。
“陈,陈公子,好巧啊!”
杜平庆幸自己及时收了手。
没有被外人瞧见。
合家还是父慈子孝的表象。
“你也来赏花灯?”
待他看清陈迁的样子,险些惊掉下巴。
“你你你,你没事吧?”
好好的一张脸,竟伤成这幅德行。
这回又是在哪儿磕着碰着。
身上闻着也没酒味啊。
这人怎么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真是……造孽啊!
“我无大碍,就是在路上捡了一盏花灯,瞧着像是杜二小姐落下的。”
陈迁只知自己狼狈,却不知道有多狼狈,还维持着风度与杜平客套。
明月默默在心里替二小姐捏了一把冷汗,却见她突然往前一步惊呼。
“啊,是陈公子!”
陈迁立时将目光从杜平身上移开。
全家老少也都被引了过来。
杜若故作惊喜地看向他的手里。
“这是爹爹给我买的那盏!”
今夜中秋,兔子花灯随处可见。
陈迁手上的那盏已经扁了。
她们大可以不认的。
但是杜若没有。
“有劳陈公子替若儿送回了。”
她装模作样地给人行了个礼。
“今夜人多,陈公子定是捡得分外辛苦,怎么还叫人给撞倒了呢?”
被杜若这么一说,伤就有了定性。
陈公子是在人群里捡花灯。
被不长眼的人撞倒了。
不是挨了打。
更不是她打的。
这可不能当众赖在她们头上。
“……”
明月惊讶于二小姐反应之快,化险为夷,更庆幸自己跟对了人,又逃过一劫。
众人瞧着杜若,不知从哪变出一方帕子,轻手轻脚地往陈迁的脸上凑。
“若儿见了很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