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太准!”小安子歪着头,苦苦思索着:“似乎……本家更乐意缔造一个乌烟瘴气的乱世,而不是扶持什么傀儡皇帝!”
“这……我多年不曾回到本家,竟不知他们的志向变了许多?”
这样的结论显然令阮公公大感意外。
“这也是我从他们的一些指令中咂摸出来的,也许,并不十分准确。但您说得对,无论成败,你我皆是家族弃子。我……也几年未收到家人只言片语了……阮公公,我们今后该何去何从!”
小安子已经失去目标,完全茫然无措,反倒诚心向阮公公讨教起来。
“何去何从?摆脱了家人的挂碍,自然是我们想扶持谁就扶持谁了!自然是谁给咱的价码高,咱就帮谁了!”
小安子思索一番,眼巴巴望着阮公公,讷讷道:“如今皇帝被皇后软禁,文家势大。我观皇后并不甘心臣服本家,大有乾坤独断之心,不如咱就投靠皇后如何?”
阮公公似是极为赞同,连连点头:“良禽择木而栖,这确实不失为一条明路!”
打发了小安子,阮公公突然挺直了腰背,眸子倏忽晶亮,他摇头晃脑,伸伸脖子,才对着空气说:“你都听清楚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知道的吧?”
窗外,突然就跃进来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纪,普通太监的打扮,可那阳刚健硕的身材出卖了他,这人应该不是个太监才对!
来人挑了挑墨眉,一股英气随之勃然而出,正是禁军统领秦子仰!
秦子仰关切道:“大哥,我自然是知道如何回话的!只你这身份,并不是十分好扮演的,你需当十二分的小心啊!”
阮公公笑得诡异,随手在耳后捣鼓一下,就见他从自己脸上揭下一张人皮来。再一看,这人哪里是六七十岁的藏书楼总管太监阮大成,这分明是消失了许久的小海公公——海河!
“哎呦喂,得亏你在此!替我把把风,让我的本脸透透气,这劳什子粘在脸上,可不是啥好感觉!”
这下不但容貌变了,连声音也变了,尽管都是太监,老年人的声音与中年的声音还是大为不同的。
秦子仰不赞同地摇摇头:‘“你可不能大意,外一我也是奉命来打探你底细的人呢?外一我后边还有跟踪者呢?”
海河得意地瘫坐到躺椅上,指着自己的耳朵说:“你多虑了!你当哥哥我的耳朵是摆设,来的是不是你,有没有人跟踪你,我会不知道?我这耳朵也就比我干爹逊一点儿,对付你们这种水平绰绰有余!至于说你是别人的探子,子仰,你决计不会!我知道,你最崇拜你爹,崇拜徐将军,你背叛谁都不会背叛徐家军的荣耀!你只会是公理、正义的探子!”
秦子仰没再说话,海河把话都说完了,他只有沉默。那日陛下问可以信任他吗,他其实就想说跟海河同样的话,他们这些徐家军后人,只站公理、正义的队!
“大哥,你……你是我们这些人中,牺牲最大的,毕竟……毕竟……”
秦子仰难过地瞥了眼海河的下身。
海河会意,笑得眉眼弯弯,立马用正常男声说道:“子仰,你们都多虑了,有干爹在,哪里真会让我那个啥了,你懂的!”
秦子仰大喜过望,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他所料不及的:“真的?你在内廷,我在护卫营,陛下不许我们互相联系,我以为你真的被净身……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呢。原来你并没有……那真是太好了!”
海河拍了拍秦子仰的肩膀,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咱们这位陛下,可以说智慧如海。也许有一天,他真能诛杀国贼,还我先辈荣光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