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
瑰月惊得弹跳而起。
“我……我并无此妄念,请姨母明鉴!”
“我已经一鉴再鉴了!”
厉夫人直起身板儿,凉凉地说:“作为你的姨母,我希望你的生活简单而幸福,然而天不遂人愿,你的人生,注定不平凡!那人为你几历凶险,不顾安危,你怎么好意思跟他撇得一干二净啊!他的心意,你当真要视而不见吗?”
“我……我……”
泪凝在眶中,蓄势待发。隔着泪眼,瑰月可怜巴巴地望着姨母。
多少次,她希冀有个女性长辈能跟她推心置腹地分析一下她的人生之路该如何继续,她迫切希望那个人是母亲,可母亲却只牵挂着哥哥,对她无半点点拨之意。
今日里,姨母将她心里的樊笼踏碎,要她面对现实,她感激之余,更多的是慌乱。
“若是……我从未嫁人……我当然是要争一争的,不为王权富贵,只为他这个人。可我……如今,说穿了,残花败柳一般,哪里配站在他身旁?”
内心最大的隐秘被揭开,瑰月虚脱地委顿到地上,埋着头无声哭泣。
“这都是那个糊涂的殷桓娥造的孽!她若是在我眼前,我定要拧她耳朵!”
厉夫人又开始呼哧喘大气,旋即,她意识到不是她生气的时候,于是叉起腰,指着瑰月就开骂。
“好你个李瑰月,亏你外祖父、外祖母如珠如宝地爱你,亏李家十几年倾力栽培你,就是让你在此妄自菲薄的吗?曾为人妇又如何,民间还有过不下去的夫妻和离的。一别两宽,各续欢好的人还少吗,也没见哪个像你这样自卑的!”
姨母可真敢讲啊!瑰月停止哭泣,错愕地看着姨母,原来,殷家最杀伐决断的人是大姨母!
“你看我干什么?你是李氏女,你的祖父当年如何的惊才绝艳、洒脱豪迈,你竟不得一丝传承?你被殷家娇宠长大,见过多少世面,赋予多少期许,你竟如此自贬?你真对不起你的姓氏和你的家人!”
瑰月眨着眼睛,眨去眼里的泪,那杏眸就是一方洗亮的星空了。
是啊,长久以来,她一直陷在自卑里不能自拔。可是,她又有什么错呢,她为什么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呢?墨玄为她,用尽了心,抛却性命也不惜,她为什么连回应的勇气都没有呢?!
可是——
姨母方才说什么呢,她舍了南国的后位,却很可能要做北国的国母?
不,她不想再陷入宫廷斗争,她不想再同几个甚至是很多个女人争一个男人!如果,接受墨玄,最终还是要过这样的日子,她还不如孤独终老!
看到外甥女眼里的光明明灭灭,殷秦娥的脾气又上来了。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呢?他若是想娶一个黄花大闺女,早娶了那个陈若兰了,哪里还会巴巴儿跑来这里费事?他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姨……姨母……”
嘿,这孩子还结巴起来了,殷秦娥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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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外祖母若是见你这畏缩样子,怕是要被你气个好歹了!”
瑰月抿唇。
“他……非要当皇帝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