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墩身一礼,瑰月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老夫人说得都不错。我就是李瑰月!”
对老夫人的评价,她不置可否,反而不卑不亢地承认了她的身份。
半眯着眼睛,陶老夫人歪头仔细审视李瑰月。
“倒是个能屈能伸的姑娘!”
这算是夸奖吗?全当是夸奖吧!瑰月含羞带笑,算是接受了这夸奖。
“怎么,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一下?”
陶老夫人略往前倾了倾身子,兴趣盎然地看着客座上的女娃,似乎十分好奇她的答案。
“从事实上来说,您说的都不错。先前,秦王舍弃帝位,我不在场,据说里面有我的缘故。至于说我是萧长空的正妻么……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的确曾经是萧长空的正妻!只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以死了解了这一切……只是我没有死成而已。如今,我跟萧长空再无瓜葛!”
主位的陶老夫人挑挑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但愿吧,但愿世事能像你所说,说断就断吧!”
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好像若有所指的样子,瑰月心头,就起了些躁意。
母亲这都聊得什么天儿啊?陶过都有捂脸的冲动了,原来以为母亲只是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奇女子,没有想到她见到人家,居然句句犀利,毫不客气,这叫人家小姑娘的脸哪里搁得住啊!
不理睬儿子郁闷的面容,陶老夫人理理逶迤铺陈在榻上的留仙裙。
“李姑娘,听说你是儒家后人,不知道——你是怎么看蔷薇祸楚这事儿的?”
本来一脸平静的李瑰月悚然一惊,陶老夫人怎么突然就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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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看了眼上座的老夫人,她老人家淡定地坐着,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神情,仿似她方才只不过问了个今日天气如何的问题,瑰月暗暗皱眉,略一思忖,便有了计较。
“不知道老夫人想知道官方的感想,还是事实的感想?”
“噢?”老夫人娥眉轻挑,红唇翕张:“这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的!”李瑰月看着老夫人,非常认真地说:“官方的说法,也就是史书,决定了后人怎么去评价这些前人。然而,史书说的就是真的吗?这可不一定呢!如果老夫人想知道我对蔷薇夫人和南楚烈王的看法,那可能要叫您大吃一惊了,他们跟史书所说——完全不同?”
“噢?”老夫人再往前探了探身子,饶有兴趣地问:“不知道李姑娘,能怎样令我大吃一惊,姑娘不妨说来听听!”
默了默,瑰月抬起头,眸中一片坚定。
“我所知道的蔷薇夫人同南楚烈王,完全不是史书中所描述的那样。蔷薇夫人不是祸楚妖妃,烈王也不是爱江山不爱美人的昏君。相反,他二人是至情至性、恩怨分明的好人。就是那些忠臣也未必是忠臣,妒后也未必是好妒之人……”
有两个极细的亮点在老夫人眼中升起,最后竟盛放出一片华光。
“你果然知道!你果然知道!”
唉,娘啊,您这是发的什么疯啊!陶过重重嘬一口气,他感觉后槽牙疼。
没有错过儿子不认同的表情,老夫人只不过轻飘飘白了儿子一眼。
“听说,她踏空而去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若是问到旁人,必然是云里雾里、毫无头绪,但瑰月似乎知道老夫人所指为何。有什么东西在她脑中划过,却很快被她否认了,这怎么可能呢?!
“不错,她去的时候,我恰好在她身边?”
“她……可释然了吗?”老夫人紧紧追问。
“她——含笑而去!应该是释然了!”李瑰月如实作答。
“过儿,你出去,我想跟李姑娘单独谈谈!”
看着儿子和婢女离去,老夫人神秘地望着瑰月笑。
“你猜到我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