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刘二勇手里还有钱,可他有三个儿子,眼看老大就要说亲,他还想盖两间房子给儿子娶媳妇用。
他舍不得花那一两二钱银子,就同村的人一起,带着干粮一道去干活了,想着最多也就是个把月的事,入冬前肯定能回来。
哪知道,才去了不过七八天,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就变成了尸体被人抬了回来。
同村的人说,一大早发现刘二勇倒在路边,后脑勺破了个洞,地上流了一大滩血,有人壮着胆子上前摸了摸,身子都已经硬了。
大家估摸着是他半夜出去解手,结果摔倒磕到了头,才会这么突然没了。
失去了作为一家之主的顶梁柱,刘家二房人心惶惶。
陈翠想到这里,不禁感叹了一声。
虽然刘二勇愚孝,让妻子儿女受了不少委屈,可在这个时代来说,已经算是少有的好男人。
他疼爱妻儿,为此不惜反抗父母,顶着这么大的压力提出分家,跟原生家庭做切割,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壮举。
要知道,古时候徭役赋税很重,分家单独立了户,每年就要单独交一份户税,单独出一份徭役,还有其他的杂税,也要多出一份,这些对农民来说,都是很大的负担。
所以,这个时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分家,有的人家都四代同堂了,还仍旧一大家子几十口子挤在一起,算作一户,为的就是少交些赋税。
不过,陈翠感慨的同时,多少有些庆幸,幸好刘二勇死了,要是还活着的话,她成了这个人的媳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名义上的丈夫相处。
如今她虽然是个寡妇,却是家里唯一的成年人,身为一个母亲,在三个还未长成的儿子和襁褓里的女儿面前,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也就是说,以后这个家,就由她当家做主了。
虽然这个家寒碜破败,也没什么好当的,但是对于一个独立的现代女性来说,能自己拿主意,而不是事事顺从依附于男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陈翠心想,哪怕为了自己,以后她也好好领着这几个孩子过日子,早日脱贫致富。
此时,张陈氏端着米粥进来,放到了床头的桌子上。
“我来喂吧。”张陈氏说道。
“还是我来吧。”陈翠哑着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