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子门生这个说法。
那裴行俭就是当仁不让的天子门生。
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缘由,裴行俭进驻衙门也没有丝毫的阻力。
没有县令,最大的就是他,县尉是陈书崖,主簿是陈继师,六曹中最重要的户曹是苏惠,四人师出同门,从小玩到大,知根知底。
衙门里面最重要的位置都是自己人。
楼观学还有七百名学弟,学识过人的一抓一大把。
哪个不开眼的有胆子阳奉阴违,你今儿阳奉阴违了,明日就可以滚蛋,天黑之前就有人争着抢着来顶替你。
如果不是怕遭弹劾,有朋党之嫌疑,屁股还没坐热就被皇帝砍了,年轻气盛的裴行俭都打算把衙门里面一百多衙役全部都换一遍。
坐上首位,裴行俭扫了一眼众人,轻声道:“规矩很简单,大事一起商量,有意见说意见,有问题说问题。
衙门不是一言堂,所以在一件事上可以畅所欲言,我在这里提前给作保证,不会因此心生不满。”
裴行俭记得很清楚,官员最大的问题就是说得太多,做得太少,可实际上的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如果按照他的执行就是错误的。
所以,当好一个官员就是要成为行动领袖,而不是意见领袖,光嘴上说不行,得去做,因为只有做了,你才有发言的权利。
不是告诉别人怎么做,而是让别人看到你怎么做,
说罢,裴行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名册,继续道:“大家的情况我昨日都看了,新老都有,但今日后没有新老之分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同僚了,楠柏皖在不在?”
“小的在!”
“你明日带个头,统计下咱们长安县的去年的煤石用量,从今年开始,咱们长安县就和万年县一样。
煤石生意如果赚十个铜板,衙门拿五个,这五个里面包括赋税,分红以及用度,剩下的五个用于富民!”
裴行俭的话音才落下,众人的眼睛亮得吓人,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万年县有多富大家是知道的,但是长安县没份。
哪怕颜善当了县令也没有伸手去沾染这块的利益,因为颜侯是颜善县令的小叔,他如果这么做了事情就不好办了,有勾连之嫌。
但裴行俭上台后这么做就没有任何问题,他是颜侯的弟子,也是陛下的天子门生,他这么做叫继承,而不会有其他的。
如今,这好处终于要落到自己身上了,众人看着裴行俭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亲切起来,做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一个更加体面地养活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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