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皱皱眉,有些奇怪,又有些严肃:“六小姐,牵军犬的链子两端都有皮套,是既套狗又套人的。”
“你把我当狗?”
“不是。”
他矢口否认,“——六小姐,我是狗。但我怕你把我松开。”
是时,薄暮低垂。
微微的凉夜,并不至于太冷,这样的天气,系围巾或许会太热,所以,他二人便都有些脸红了,一左一右、亦步亦趋,仿佛两个恋爱中的傻子。
“就这样回家吗?”
萧子窈支吾道,“这样怎么上车?”
沈要想了想,道:“上车的时候再摘下来,好不好。”
“……好。”
然,她虽是好的,沈要却称不上太好。
原是他个子太高了些,与萧子窈系一条围巾,便要他始终弯着腰走,偏他也不恼,反倒是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唯独坐上车时眼中笑意一淡,到底还是因为要把那围巾解了的缘故。
“六小姐。”
他忽然说道,“我不想开车。”
萧子窈耐着性子瞥他一眼:“你又耍什么小脾气?你不开难道要我开?我没学过开车!”
“……不是。”
他有些无辜,“我想和你走回家。”
“要走你自己走!我才不要呢!”
萧子窈一下子叫起来,那语气并不重,甚至有些笑笑的,他于是眼巴巴的望过去,却瞧见她已然摘了围巾,只将那垂落的一端轻轻的缠在了手上。
——就仿佛是红线似的,缠上了,便再难分开了。
“赶快回家了,呆子。”
她笑靥如花,又站在灯下,眼里便盈满融融的暖黄的颜色,像一盏他触手可及的万家灯火,也像他肖想了许久的天上明月。
他于是定定的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