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我更喜欢钻泪。”
司安娜抬头看向她,露出了今晚第一个微笑:“真的?”
“每个人的审美都不同,钻泪很美,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司安娜的笑容扩大,目光移回Miriam,也没了那丝阴郁。
她肩膀稍稍松弛,与她自然地攀谈:“你说Miriam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苦难之洋……真不知道当时设计师在想什么。”
陶绮言只是笑笑,盯着那一套作品不言。
主石那块129克拉的拉贡碧玺经过精切后,从这个角度看去,竟像个兽瞳,沉默着与陶绮言对峙。
很意外,时隔很久再仔细看它,竟没有当年那种相看两厌的感觉了。
她也忘了当时在想什么,只是有太多的压力接踵而来,身体上、精神上皆受打击,用光了库房里的所有名贵的、廉价的半宝石,甚至连银托打磨都自己上手,高温火枪的火光差点烧灼了眼,不眠不休四个昼夜,发泄一般做出了全套成品。
够乱够繁杂、够张扬浪费,是她20岁糟糕人生的标志性开端。
在安洛偷偷摸摸给她报了大赛,试探着问她这套作品该叫什么的时候,她想生气,但躺在病床上的身体实在没什么气力。
就在安洛以为自己不会听到回答的时候,陶绮言轻声说:“Miriam吧,就这样。”
*
就这么想着,两个人走出这个展厅,司安娜还在跟她说着什么。
“不知道今晚哪件展品会拍出高价……”
陶绮言在这时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按自己前几年那样的作死程度,被谭郁川知道了,岂不是更要说教她。
这么想着,抬头就碰上了来人。
谭郁川与路简明说着什么,于葶端着一杯香槟在旁侧听,看站位,却是贴近谭郁川的。
展会的中心就是这个大厅,周围展出的都是近年来十分有名的高端珠宝,并不对外公布,被邀请来的嘉宾四散着参观、谈论。
果然又是社交场。
司安娜自然过去和路简明打招呼,陶绮言落后半步,犹豫着要不要去别的展厅,就看到谭郁川的目光已经望了过来。
陶绮言装没看见,把手机附到耳边给安洛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