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声说:“巧合。替黄明昊存货的,是北典苑的李虎,那孙子和我有仇,暗地里投靠了黄明昊。他想借这次机会将我弄死,反而让我识破了这件事。存货的黑仓库,我已经进去过,货我也检查过,我不会骗你。”
电话那头,幺姐的呼吸变得粗重,又被强行压下。
“兄弟……”
她才开口,我打断道:“那批货里有那些物件,姐你清楚吗?”
幺姐声音喃喃:“清楚,黄明昊给过我那朋友货单,我那朋友给我瞧过一眼。”
“明万历十五年的山水人物青花纹梅瓶,宋代哥窑烧制的冰裂纹葵口盘,汉代琥珀有翼蹲兽……”一件件东西被我报出。
我问:“是这些吗?”
幺姐不语,答案很明显。
我劝她说:“姐,这批货,绝对不能接!只要入了你的手,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你要是信我,现在就掉头回去。”
幺姐再次沉默。
良久,她苦笑着说:“兄弟,不是姐不信你。可按照江湖规矩,约定时间不接货,出了事儿,我得全当!”
“赔钱道歉无所谓,可我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名声,可就全砸了。你也知道,姐开的杂货铺,讲究一个八面来风。砸了名声,等于堵了风口,姐今后别想在这地界混了。”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
行走江湖,讲究一个“信”字。
劝说的话,说得轻松,终究是事情没落到自己头上。
换做我,我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哪怕知道前边有坑,应下的事儿,摔断腿,也得咬牙爬过去!
我不再劝,跟她说:“那姐你自个儿小心点。要是能让黄明昊接封查验,再好不过。实在不成,我在一个货箱里,塞了个人,你想办法将他掀出来。”
我将塞了李虎的货箱号码告诉了她。
幺姐真诚感谢一句,挂断电话。
接过我递回的手机,贝贝担忧的问:“幺姐能脱险吗?”
我摇摇头:“难。”
办法我给了,实施起来却不简单。
李虎是存货封箱的,交接时,却没他露脸的份。
约定时间一到,交货的,收货的,双方必须到场。
到那时,黄明昊一定盯死幺姐,确保幺姐使不了任何手段。
一旦货到了幺姐手里,磕了碰了,砸了摔了,纵使摔出个真相,担责任的,也是幺姐。
如此,幺姐纵使有七十二变,也改变不了什么。
贝贝忧心忡忡,一脸焦急:“那怎么办?”
“等!”
贝贝愣了一下,担忧逐渐化作喜悦。
她看出了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