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洛慕想起了座头鲸巴比亚斯时候那雾气之中看到地如同灵魂一般的人面，鲍里斯和安菲娅在重逢的幸福中烟消云散。他想，塔库斯基大概也在其中。只不过站在那里的人是自己，如果是湛蓝或者克劳德，塔库斯基或许还会向他们招手。

洛慕又陷入了混乱：我在说些什么？！那或许只是我脑子在混乱中看到的幻觉，我可是在孢子满天的地方喘着大气战斗了这么久。

不过，不知道为何，此刻，面临湛蓝的发问，洛慕把那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猜想当做真相。

可以说，那是鲍里斯临死前的告白与忏悔。没有人会怀疑，所有人都愿意相信。

也许这就是真相呢？

洛慕不看湛蓝，往远处眺望，微微张口，说道：【塔库斯基是带着信仰而死的，他变成了座头鲸的一部分，而现在，他的肉身化作了这浩渺的河水，灵魂变成了雾气升至云霄。他的灵力已经回到了灵脉之中，又会有什么痛苦呢？】洛慕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在那种场景会说出这样矫揉造作、虚情假意的空话。

但不知为何，大家都愿意相信这一切。

【这就好······这就好······】湛蓝轻轻说道。他似乎在啜泣。

洛慕发现克劳德也望着自己，热泪盈眶，眼中满是感激。克劳德的话应该能识破洛慕的谎言，即使玛丽对他施加过一个【令人信服】的加护，但这不可能对克劳德奏效。

或许，在塔库斯基的事上，表情保持冷静的克劳德，心里一团乱麻，不能好好去思考、去怀疑。

洛慕能做的就只是如此了，把谎言继续下去，等到天明，负责善后的同事会把战场打扫干净，火光摇曳、尘烟飞舞。除了洛慕靠猜测捏造的报告书和他右手的断指，什么也不会留下。

湛蓝似乎从洛慕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轻轻说了一身【谢谢】就转身再次朝克劳德走去。

他好像还没回答洛慕最初的问题：你们指的是什么？不过洛慕可不能再叫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