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对我假惺惺的道歉了,你们要谢就谢郑爷爷和秋暝吧,不然我是不会来的。”
“郑爷爷,小七有些累了,先告辞了。”
说完这些转身就走出钟府书房,郑秋暝见状连忙追了出去。
钟老爷子此刻终于流下两行热泪,什么叫以德报怨啊。
“老钟啊,你也是的。在淮阳城当个守将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攀附宋家,权利真就那么好吗?烫手啊,老钟!”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你老郑儿子争气,继承了你守将的位置,孙女也争气,拜入烽火城门下。”
“可是我钟家呢,就只有钟鸣这一个孩子还算争气,你看看这四个货,哪天老子死了都闭不上眼啊!”
“我只能出此下策,去攀附宋家,若是成了最起码能保宋家百年无忧。到那时钟鸣就可以挑起大旗,我也能安心的入土。”
“我哪里不知道刚才少年对我钟家是以德报怨,我老头子羞愧啊。”
一番话说下来,郑镇北不禁也流出泪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自己的日子相对于钟家确实好很多,但是自己也何尝不想要个孙子,可以让钟家延续香火。
钟家的四个儿子此刻皆是面若死灰,老五突然开口道:“爹,咱们逃吧,逃到北荒去,山水监察司够不到那里。”
听见自己儿子贪生怕死的话,钟家老爷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气的胡子颤抖:“逆子!休得胡言!”
“保住鸣儿这一代已经是钟家欠了天大的人情,你竟然还敢说这种话!”
“你信不信,你站着走出这个书房的那一刻你连死都是奢望!你真以为山水监察司里都是好心人啊?狗屁!那是一群恶鬼!”
钟家老五消停下来,不再说话。
钟鸣的父亲站起身子来到儿子面前,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心中万般不舍,跪在郑镇北面前道:“郑老爷子,钟鸣以后就拜托您了,他以后就是您的亲孙子。晚辈无以为报,来世愿为郑家做牛做马,以报恩情。”
钟鸣在一旁想要扶起父亲,却被父亲拉着跪下,给郑镇北磕了三个响头。
郑镇北握紧双拳,心中痛苦不已。
“老东西,别伤心了。从前在战场上都是你护着我,我早去投胎,下辈子我当大哥绝对护着你。”
钟家老爷子说的悲壮,他不想再多说些什么,说的越多,只会让郑镇北更加难受,于是豪迈的说了声不送,然后对着外面大喊:“拿酒来!”。
郑镇北捶了一下椅子扶手,无奈起身走了出去,只是腰身似乎更加佝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