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想必吃了不少年少的亏?”
一个外地来的小姑娘,拿着虎符,调动镇狱司和全城武侯不良人,包围佛门重地悲慈寺,刮地三尺,却一无所获。
这样一场失败的行动,怎么可能不引起非议?
她今日以个人身份,前来寻求帮助,有几分自愿,几分迫不得已,尚且难说。
秦倾云深深看了陈牧一眼,不正面回应,只是执刀抱拳,道:“两位保重,告辞。”
等女子背影走远,苦闻小和尚才开口对陈牧说道:“这位秦姑娘也是个可怜人,施主何必苦苦相逼,一步不让呢?”
却是在说陈牧多次和秦倾云言辞间针锋相对之事。
陈牧微微一笑:“这世上啊,总是虚情假意之人多,说真话的人少,往往听得假话多了,也就信以为真。”
“况且这位秦姑娘,执念极深,只怕为了追寻幕后元凶,会不惜一切代价,她疯起来连自己的武道前程都不顾,又何况你我两个陌生之人?”
“这时候功利一点,冷漠刻薄一点,把双方合作的界限划清楚,亮出招子和尖刺,总好过将来被人背刺一刀,从伙伴变成仇人,互相不死不休要好,小和尚,你觉得呢?”
苦闻小和尚陷入沉思。
陈牧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先行一步,返回禅房,留下小和尚一个人立在寺门的身影,久久未曾迈步。
…………
“陈施主,小僧悟了。”
“小和尚你悟什么了?”
“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有无之相生,难易之相成,长短之相形,高下之相盈,音声之相和,先后之相随,恒也。”
“别念经,说人话。”
“小僧是说,善并非是单一的善,它不是一成不变的,今日对一人之善举,明日就可能是对另一人之恶行,故佛以四法遍施众生,曰生欢喜益、生善益、灭恶益、顺理益。”
陈牧还是没有听懂,但他阅历丰富,也没让苦闻看出来,只是称赞道:
“小和尚聪慧。”
“和陈施主相比,小僧的境界还是差太远了,我只是领悟,而施主早已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