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无缝”那黑帘幕中人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密室中回响,阴森恐怖。
密室笼罩在一片微妙的氛围之中,黑帘幕中人的声音回荡过后,场面一下子寂静了下来,连火盆中燃烧着的柴料声都被放大了许多。
“是。”脸谱人静静地凝望着那道黑帘,纹丝未动,只淡淡地回了这一句。
“好,哈哈哈哈,这杜老头做事滴水不漏的,果然有一套啊,我都有点佩服他了,这件事你跟紧办吧。”黑帘后面的男子听到这样毫无漏洞的计划,满心欢喜。
黑帘幕后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阴寒:“好了,生意的事说完了,现在问正事,江星白身边那几个生面孔,确定了是来查咱们的吗?”
脸谱人回复道“前几天,卫家葬礼上,江星白被邯郸城一众老少推选为清查咱们案子的主事人,昨天几乎整个邯郸的商贩都跑去给他捐钱,今天他们就直接跑去了邯郸府衙,这么快的节奏,感觉上他们是有备而来。”
黑帘之后的人说:“好,我知道了,他们这些人还是要加派一些人手日夜盯着。”
脸谱人说道:“是,老大,不过先说江星白,他那桂满园白天在街上还好一些,晚上简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另外江星白身边的那几个年轻男女,好像是金陵孙家的人,咱们是不是适当地松一松,毕竟他们武功太高,孙家在江湖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他们若真有心插手此事,我们即便身处暗处,也难保不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更何况卫家的葬礼上,梅家与上官义也出现了,他们也介入进来的话,可能会让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扑朔迷离?”黑帘后的人轻笑一声,那笑声中有几分不屑,接着补充道:“你怕什么,我又没让你向他们动手过招,这些人确实来历太大,咱们未必好惹,好在咱们现在暗处,局面上我还能压住他们一头,至于那什么孙家、梅家,上官义什么的人,就算他们真敢插手,但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道铁壁,他们还没找到缝口呢,这一局才刚刚开始,你要做的,就是继续监视他们,同时,也要准备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说罢之后,黑帘幕中人又提了一句:“如何应对,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老大,我明白了,那我先告退了!”脸谱人谈完事情后,径直离开密室。
此刻,密室内的气温似乎更冷了一些。
静谧中,灯火旺盛,蕴含着无形的张力,却照不亮黑帘后那深邃的阴影,只能隐约勾勒出男子挺拔的轮廓。火盆中,火柴的噼啪声与手球在指间跳跃的清脆撞击交织,暗含杀机。
黑帘后的男子只能见到他的黑袍和手中的一对白玉球,悠然地摆弄着手中之球,接着低声自语,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如同寒风中的利刃,穿透空气直抵人心:“桂满园,金陵孙家,梅家,我本无意与尔等为敌,我不惹你们,你们却偏偏找我的麻烦,好,那咱们就好好斗一斗吧,看看究竟是谁能笑到最后!”
言罢,他缓缓站起身,周身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连空气都为之震颤,捎带着黑帘轻轻摇曳。
轻轻一拂袖,他转身向密室的暗门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
一阵轻微的声响过后,黑帘幕中人那张座椅旁只剩下一堆白玉粉末,火光下粉砂粒极其清晰,显然是被极深厚的内力捏的粉碎。
门外,夜色浓暗,有一场未知的风暴即将来临,风声乍起,草木摇曳,似乎连天地都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屏息以待。
黑帘后的男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密室内那盏依旧通亮的灯火,以及火盆中不断跳跃的火光。
离府衙的路有些遥远,孙尚儒他们白天未坐马车,夜幕之后,他们方才走回到桂满园大门,此时临近宵禁时刻,街道上的并无人烟。
走进桂满园大门之前,孙尚儒注意到旁边街角还有两个乞丐,浑身破烂衣衫,蜷缩着身子,吃着碗里讨来的剩饭,一时恻隐之心动容,赶忙拿起一把银钱放到他们的碗边。
这两个乞丐见到孙尚儒这么好心,再看到难得一见的银钱,赶忙跪地向孙尚儒磕头谢恩:“谢谢小少爷,谢谢小少爷,小少爷长命百岁——”
孙尚儒看着他们这可怜模样,实在难受,笑着对他们说道:“没事,没事,这些钱够你们吃一段时间饱饭了。”接着赶忙起身离开。
孙尚俍注视了那两人一会儿,孙尚琂看着他们对着孙尚俍说道:“大哥,看他们两人手脚干枯,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江星白见状说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们在这城里也有收容无家可归之人的地方,明天我让管家带他们过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