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保重!”徐忠双手抱拳,轻轻说道,随后不等众人回答,转身隐入巷子中。
众人眼神望着徐忠消失的方向,许久默然无语,只在心中默念道:“保重!”
原来这便是生离和死别的区别,生离像是被人用刀扎了一下,一下子很疼,让人想要哭出来,而死别,像是被人堵住了喉咙,明明很难过,却怎么也掉不下眼泪来,只有无声的哽咽,和在深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惆怅。
只是这几个年轻人,在几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想必心中早已经承受不住,家园被毁,亲人逝去,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江南道的靖王爷所赐,所以他们与江南道的仇恨,是无论如何都消除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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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们心中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来看,想要报仇,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们现在甚至还想不了那么多,因为他们即将开始自己的逃亡生涯,可是他们又很幸运,因为他们遇到了这个整个荆楚王朝都能排名前几的高手中的高手,顾霜寒。
只要有他的保护,至少不用怕随随便便就被人抹了脖子。
几人出得城门,穿过八百里玄月山,直奔鹤鸣山而去。
邋遢老人顾霜寒带着几人一路往北而行,朝行晚息,行的并不如何快。
一路上见着客栈便歇息,见着酒馆便喝上几杯,因为之前他们的父亲为他们安排的相当妥当,所以几人身上都带着足够多的散碎银子和大额的银票,只要是在荆楚王朝境内,各大钱庄里,都能将这些银票换成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他们并不怎么担心钱的问题。
只是在路上也常常会遇到一些说书先生或者什么的在茶楼酒馆中说着潍州城的故事,这倒是令他们有些许的伤感。
出了潍州城往北,便已经到了荆楚王朝实际上仍旧在掌控着的地盘,即便江南道的靖王爷再怎么手眼通天,也还没有将势力渗透到这边来的程度,所以一路上,除了几个隐在暗处的杀手外,他们几乎没有遇到江南道用来追捕他们的兵卒。
只是在潍州城往北距离潍州城三百多里的一个叫做石崖子的小村子,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值得提一提。
邋遢老人顾霜寒一路上坐在马车上,马车是出了潍州城后在一个叫云村的小镇子中买来的,
每到一处,顾霜寒都要求顾千屿给他买一大堆吃食,所以他手中永远都有一只烧鸡或者猪蹄之类的东西,老头儿的嘴好像自从离开潍州城以来,便再也没停下过。
顾千屿都怕他撑死在路上,只是那老头谁的话也不听,劝说无果,只能无奈放弃。
马车沿着羊肠小道前行,一路颠簸,顾千屿和李子木轮流当车夫,赵立新不愿与他们同乘一辆马车,索性自己掏钱在云村购得一匹瘦马,独自骑马跟在马车后,众人见怪不怪,也便随他去了。
一路之上,老头儿总吹嘘自己年轻时候是多么厉害多么风采,反正各种吹牛各种显摆。
众人无感,顾千屿和李子木索性便来到马车前,两人同驾车,只留顾千浔和老头儿在车厢中。
老头儿却是很喜欢眼前这个水灵清澈的小姑娘,缠着她听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当然了,对于顾千浔讲述的小时候与哥哥的故事,老人也都认真听了去,但顾千浔凡是提起往事,往往说得眼泪汪汪,老头儿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所以总有些不知所措。
众人一路行,不论遇到繁华的城镇还是僻静的小山村,百姓们都对他们十分热情,那种安居乐业又质朴的品质,便是荆楚王朝经营多年换来的实质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