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箱上的切口平整而光滑,多半是那些金属构造物干的。
一路开一路漏,能坚持这么久也堪称奇迹了。
徐云天也下了车,他抬头望向前方,基地的位置若隐若现,似乎不远了,但又感觉遥不可及。
“小高你背她,我在前面探路。”
高翻译有点恼火,刚刚一路开车的是自己,为什么现在还要背她?
徐云天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他只能抬起自己残废的右臂,“不然怎么办嘛?”
既然一个残疾人都主动请缨要在前面探路,高翻译也不好再说什么。
高翻译拣起手枪,回想了一些偏真实的枪战片,先扣上保险,再退下弹匣,事情比他想象的顺利。
然而弹匣里空空如也,子弹都被郭倩玉跟徐云天射光了。
也罢,也罢。
高翻译无奈地把郭倩玉背在背上,她低声呻吟了几声,又没了声息。
徐云天则手持从车里捡到的一把锤子,当作临时防身武器,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开路。
细雨如丝,道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徐云天现在很矛盾,他既怕遇到人又怕遇不到人。
如果有人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再追查到那俩满是血污和脑浆还有弹痕的SUV,真是裤裆里的黄泥,不是屎也是屎。
但始终遇不到人,郭倩玉又怎么办?
徐云天抬起手腕看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他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走着,耳朵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高翻译在后面背着郭倩玉,脚步有些踉跄,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抱怨的话。
废弃的工厂已经很近,看上去大概还有半小时就能走到了。
徐云天走得口干舌燥,他很少有今天这么大的运动量,眼下到处都是水,但都不能喝。
“老徐,我们休息下吧。”
高翻译感觉背上的郭倩玉越来越沉,他听过活人轻死人重的道理,生怕郭倩玉已经死在了自己背上。
那可就太晦气了。
他心里又埋怨起徐云天,你这哪是要我跟你出来做翻译,这摆明是要我死啊。
徐云天领他们来到路边几口大石头处,虽然上面也是湿漉漉的,但总好过直接坐泥地里。
两人轻轻地把郭倩玉放在石头上,自己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