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偷袭佛渡岛

以为大明水师还会保持原来的战法,碰撞接舷后砍杀,于是将早已经预备好的,阻挡船只的木蒺藜、木排推下水去。并用小船艨艟、火船构成火带,试图烧毁水师的船只。

却见那些崭新而高的旗舰,非常奇怪地调转航向,不是以头冲着他们或是用撞杆试图登陆,反而侧过船身,排成一排,以侧舷面对水寨。

甲板上的垛口被船工移开,露出一排整齐的炮口。

“都瞄准些,往岸上打,别浪费炮弹,掉进海里,那铁家伙可捞不起来。”炮舱里的技术官员叮嘱着一门门大将军炮前的操作手。

身穿秋香色铠甲的主将,臂上的环甲发出冷峻的银色光芒,他将战刀举起,然后向下一挥。

三十门巨炮齐鸣。

(此时代的攻城炮弹为实心的铁球或铅弹,同时填塞小铁球作为霰弹,爆炸效果不强,也并不主要依靠破片杀伤,只是以巨大的动量锤击水寨和敌人血肉,而且实心弹动量大,可以在坚硬的地面上多次弹跳,形成连续几段衰减的抛物线,直到动量耗尽。

实心弹对于步兵密集编队具有很好的杀伤性,一次可以糜烂贯穿十数人。由于古代步兵作战非常依赖于阵型的使用,因此炮击对于崩溃步兵士气和破坏阵型具有极高的效用,尤其是步兵眼看旁边的人被击成一滩血肉,内脏、血肉还溅你一脸,基本上心理防线会崩溃,然后掉头逃窜,这时候战线基本上就崩溃了,骑兵追着收割脑袋就行。这种炮、骑、步兵种结合直到拿破仑时代和沙俄12月党人革命都一直广泛使用。)

小主,

宁波水师因此辅助以先头部队的火攻,一排排木头搭建的密不透风的水寨外墙,在高温下碳化、变黑、变脆,开始渐渐失去强度,最终,在炮弹的锤击下,像是牙签似的被砸得七零八落。

大炮犁地三轮。

巨大的轰鸣声中,佛渡岛上本来冲锋反抗的海盗们被炮弹打成肉泥,余下的贪生之辈捂着耳朵,以为地震了,吓得面如土色。

炮声停了。

正当他们以为稍微可以喘息,捡了一条命的时候,从西侧攻岛屿的韩偃部队已经从水寨后方偷摸了上来。

月至中天,大胜无损。

斩首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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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前。

周敏静毒渐深,全身无力,已经不能从榻上站起。他倚在圈靠上,让黄云取出一套秋香色色的甲胄,布面,厚厚的棉絮,正面的布上缀满铜钉,看不见的里面是铁片,只双臂上一层层鱼鳞样次第栉比的银色环片护臂。胸前、背心,双肩和前摆后摆都绣满了华丽的麒麟白泽图纹。这是一套有公侯驸马伯爵位的人才能使用的大明武官布面甲。

他招手示意舒夜上前。

“这是我的甲胄——大战之时,主帅若不在,军心动摇。我要你替我,一线督战、为国尽忠。黄云,把我的印信和虎符取来。”

“侯爷不可!”黄云劝道,“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战场经验的乡下妇人!”

“戈舒夜?!”周敏静提高声音,问。

舒夜两只眼睛瞳孔放大,紧紧盯着虎符,眼中发出贪婪的光芒像是燃烧的煤块、盯着猎物的猫咪,露出丝毫不掩饰的欲望。随之扑通一声跪在周敏静塌前,咚地一声磕了个结结实实地响头:“谢侯爷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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