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做生意的,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底下还有四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们很潇洒,妹妹很活泼。”
婉婷湘她拢了拢额前凌乱的发丝,继续问:“那你来塞北干什么?”
蓝澈他不是很开朗,但很健谈,道:“我随叔叔来塞北做生意。”
“哦。”婉婷湘若有所思,道:“这么说你的叔叔被大水冲走了,失踪了。”
蓝澈他只道:“不准你胡说,我会找到我叔叔的。”第二天,他便离开了大船,上岸了,只留给她一方手帕。
她看着他的背影发呆。
正午时分,船靠岸了。
这时,从船舱外阁进来一个清静素雅的妇人。雷卓旭要她称她为“端姨”,她礼貌地叫了一声,便被那个叫端姨的女子领着去睡阁了。
这女子身穿淡绿绸衫,衣服装饰,素雅清丽,四十岁不到年纪,再看那美妇的相貌时,脸上也颇有风霜岁月的痕迹,但依稀十分脱俗。
端怀夫人拉着婉婷湘走进婉婷在船上的绣阁里,眉眼带笑,告诉她:“主上等下要去会晤赛罗湖畔的管辖官员,怕公主一个人害怕黑夜,今晚便吩咐我来陪着公主就寝。”
婉婷湘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端姨好!”便穿着一袭睡袍,坐在软绵绵的床上又问:“主上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排场这么大?”
端怀夫人呵呵一笑,神秘地告诉她:“咱们王可是大名鼎鼎的云霄城主,坐镇整个西大漠。并在那建立了宏伟的耸立天地间的云霄城堡。可厉害着呢!”
“哦,原来义父说要赐我一生繁华并不虚假。”婉婷湘一声惊嘘。
赛罗河畔,天空是那么的湛蓝,空气是那么的清甜,花儿是那么的绚丽,小草是那么的苍翠欲滴,树木是那么的高大挺秀,到处郁郁葱葱,五彩缤纷,鸟语花香!雷卓旭、罗兰奥、兀神医三人走在绿茵茵的赛罗河畔那一片草地上,闻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享受着暖暖的阳光,这是多么美好的一幅景象啊!
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不清,清甜的空气变得非常呛人。渐渐前方河面漂浮着许许多多白色垃圾,雷卓旭眼中冒出火气,十分痛恨当下百姓这种不爱护环境乱扔乱丢的不良行为。
走进一家餐馆,三人在上楼的包厢雅阁坐下,小二兴冲冲地报上菜名。没想到招牌菜就是河豚汤和龙角汤,脾气本不是很温顺的雷卓旭气急,一气之下,重重拍案而起。
“叫你们老板和大厨来,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小二见这气势不得怠慢,连忙请来了当家的。原来当家的正是这地方的主要官员。
雷卓旭呵斥着:“地球是我们耐以生存的地方,可以说是咱们母亲一样,她那么辛苦地哺育我们,但是我们不但不回报她,反而去伤害她。我们在海里捕鱼,捕杀蓝/鲸和海鲨,甚至杀害人类的朋友--海豚或者河豚。并砍伐森林,用作柴火,每天烟囱都排放出有害的烟雾,街道上堆满了垃圾,水源被污染。地球妈妈给予我们森林,水源,但我们却毫不珍惜,树木被人们一棵棵地砍倒,干净的水源被一次次地污染,空气也不清甜了,这都是我们砍伐森林,污染水源、捕杀动物的结果。你们却不知,怎么当这地方官的!”
那官自恃有官位,丝毫不领雷之教情,理直气壮说:“哟哟,这是哪里来的蛮子,敢如此对本官口吐狂言,来人,把他们赶走。”那官员甩甩衣袖,别过脸去,油然可见脸上涂抹的不均匀的白/粉。
中年的雷卓旭,皮肤有些黝黑,五官却更加清晰如刀刻,生气发怒起来,如九天神尊,魁梧的令人不敢上前哼一句。
其实不用他动手,他的气势便可压倒这群人。不到一分钟,罗兰奥和兀神医就把这群小罗罗解决了。
接着,雷卓旭命人击鼓送福,让九州王之一的塞北王知道他们美丽的赛罗河畔如今的污染。塞北王知是云霄城主玉卓公子降临敝地,忙摆酒席宴请了各位来宾,并说一定好好管辖塞北,不会让天主失望。这总算出了雷卓旭的一大懊气,也让各个地方州县有了一点点的对九州环境保护的觉悟。
经过天宫。天宫登仙台。天地间霞彩万千,云雾间,满是碧绿的青山和青山上连绵的宫殿。天宫靡乐声声奏响,弥漫旷远,舞姬甩袖旋转起舞,坐拥三千。
那端姨领婉婷湘走进旷宇阁中,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正在安静地练字。
听到脚步声,北宿王子回过神来,看向婉婷湘,只见一个橙衣少女笑吟吟的站在他身边,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上转了几转。这少女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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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转身来,那位叫端姨的女子已然不见踪迹。
北宿摸着她长长的辫子,说道:“你就是湘湘。”
婉婷湘问:“对,大哥好,我们能有缘在一起就是兄妹。”
北宿轻笑:“嗯。”
看到这位性情温和的大哥含笑看着自己,婉婷湘有种想亲近的冲动,可是又想到了白胤,心突地绞痛,白胤哥哥,父亲不让我们好,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北宿笑而不拘,说:“你啊,这么大的姑娘了,怎还如此花痴?”
婉婷湘疏地掉了一滴泪。
端怀凭栏而立,韶华曼岁,白舞绫裙翩翩,望着北宿婉婷,一个白衣逍遥,高大英俊,一个少女心事,舞蹈动人,心似茫然,若即若离,对未来的确蕴含无限遐想……
蛮荒后期时局动乱,大荒五族混战,土族修罗城被攻破,修罗王被擒杀,端怀公主在逃亡途中被天帝帝释天的妃妾欣嫔所救。欣嫔为其好姐妹,亦修罗女,她将她安置在自己身侧,做内侍宫娥。
薄酒入喉,却添了三分寒意。
欣嫔盘膝而坐,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琴弦,乐音悠悠。
天帝微闭了双目,神态安然,而眉间却似有零星一点儿的愁绪,如同天边那一丝清淡得辨不出形态的薄云。
细雨霏微,舞态徘徊。
……
眸深深处惊梦,惜少年时候
几重殿宇几重歌,砌成恨无数
花飞花散,梦里常在,懵懂只是过往
犯娇嗔,不是故人,恰似故人
……
端怀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跳过这支舞了,那时,身边还有少女时期的欣嫔为她奏乐。那时,欣嫔的竖琴琴技名满天下。她总是笑她舞姿笨拙,闹着要罚她再跳一支。性情温婉的她不容拒绝。
三年前,欣嫔十六岁生辰那天被父王选中,送与帝释天为妃,而她也顺利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意德公子。
他是一个乐师,是水族人,一袭白衣,折扇轻摇,说不尽的俊朗飘逸。
他孤身一人来土族贩卖乐器,在花红酒绿的万花/楼里,他讲述着制造乐器的取材地。他有进供来至沨海的珊瑚笛,有七玄琴,有锦瑟,有玉箫,有琵琶等等。那时,他还是有一笔家财的。
第一次在万花楼见面,见她如水的容颜,便说,要带她走,远走高飞。她长得就像那空谷中的一朵幽兰,明艳清丽,出尘脱俗,像天际的朝霞,仙姿飘渺,不可方物;也像新生的脱兔,轻轻嫩嫩,带着幼稚与天真,令他顷垂。
他问她,你叫什么?她说,端怀。
原来那是他把她当做了水性杨花的青楼女,殊不知,她是王的女儿。只是她好玩,好乐器舞蹈,不惜放低身份来楼中与姐妹玩耍。
他含笑的言辞拨动了她的心弦,她满面绯红,心如鹿撞。
次日,他来王府求亲,她欣然应允。
成婚之后,她随他去了水族江都。他也曾对她百般疼宠,怜爱有加,只可惜那段时日太过短暂,不久生性风流的他便有了新欢,疏远冷淡了她。她素来温婉矜淡,不喜争风吃醋撒娇撒痴,便只能默默地望着他依红偎翠,在花丛中流连。
心,不是不疼的,只是久了,淡了也就不疼了,不爱了。何况,身为一族公主,怎能让一个男人在自己头上如此放肆。
她写信给老父王,父王说,要她回来。她没有对他说什么,信也没留下一封,卷起铺盖,收拾好衣物,和父亲派来接她的人重返修罗城,没有丝毫眷恋,也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对自己说,爱不是为一个人而生的。但却不知,自己已怀上他的骨肉。
这只是一段无情的往事,对生性淡泊的她来说,过了也就忘了。但此刻,却为何要她跳如此多情的曲子。眼湿湿,心,冰凉凉的。
往日耽耽,一池春水,碎
贪旧梦,长醉不醒
伤情处,高城望断,灯火已黄昏
……
夜微凉,月当空,梦落凡尘,情未央……
此时,天帝帝释天正酣畅地饮着酒,拥着一旁的美人,开怀而笑。一曲将毕,帝释天把玩着酒杯,笑道:“欣儿,觅得如此佳人,为我伴舞,真是煞费了你的苦心。”
端怀全身一凛,欣嫔指尖微颤。顿时,弦断音散。
帝释天饶有兴致地望着欣嫔,“怎么,朕说得有错?”
端怀轻轻握了握拳,忙俯首行礼:“回陛下……”
话未完,欣嫔已接过话头,浅笑着道:“陛下,天下却有如此貌美的女子,便是我的这位妹妹端怀。”
释天继续命人奏乐,脱下裘衣,拍手呤唱道:“往日耽耽,一池春水,碎;贪旧梦,长醉不醒……”完后,又拉着端怀一起跳舞,他身姿卓健,气宇轩昂,舞步刚劲有力,不愧为英俊潇洒。
他拥着她说:“你的舞姿如此得朕赏识,你说朕赐你什么好呢?”
她忙跪下,说:“奴婢只要欣姐姐好。”
帝释天“哈哈”笑道:“那朕也要你好,我特赐你为我的妃嫔,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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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嫔拉着她的手,说:“还不快谢过陛下。”
几许期盼,几分惆怅。
入宫为妃原也不过如此。双目所及,都是高墙青瓦,仿佛一个深深的牢笼。
她对着铜镜将三千青丝轻轻地绾起,淡上铅华,戴上层层叠叠的珠钗缀饰,着一袭羽衣,秀雅中透着一丝端庄。
她两眼红肿,脸上是未干的泪痕。
这时,欣嫔走了进来。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下腹微微隆起。她牵过她的手,掏出丝帕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凡间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依我说却是此生富贵荣华有待时。”
一阵风起,凭添了几分凉意。
其实端怀,她的希求,不过是两人能够朝夕相对,青灯一盏,低吟浅唱,把酒言欢,从没想过,要上天成为天帝的妃子。毕竟父亲在世时与天帝有些隔阂。
“姐姐,我也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是意德公子。”
“意德还在吗?”
“我用你教我的仙术算出,他前些日子过世了,死于花柳病。”
“好像你一点都不为他伤心了,这样也好,你就安静地在这里生下孩子吧,你不用为陛下与你父王不和的事担心,我会照顾你的。”
“谢谢你,欣姐姐!”
欣嫔媚眼含笑,拉着端怀的手说,“欣姐姐用不着你谢的,只要今后,你若得到陛下的恩宠,分我些就是了。”
当晚她便得了圣上的恩宠,赐封为端怀夫人。
圣上离开之后,她从床榻上下来,轻披了一件水薄烟纱,缓步走出了房门。她凌乱着发丝,粉黛不施。一整个夜晚都漫无目的地在这宫闱里走着,一整个晚上,耳边都有飘渺的箫声,自夜色中蔓延开来。
这时,前方隐隐有一道白光闪现。她走近一看,发现是意德公子的魂魄。那魂魄已然随风飘起,奄奄一息,僵持不散。
她就知道今晚天色有变,她会在天门口遇到他。
此时,下起滂沱大雨,天地间一片水雾飘渺弥漫。端怀走过去轻轻用手帮他聚拢魂魄。他的魂魄掺杂着血丝一样的物质,粘在她手上泥稠稠的,虚弱的不堪一击。
她说:“你往何处来,便往何处归,我们好聚好散。”
魂魄被聚拢了,并虚弱地开口说:“端怀,你原谅我吧,我始终爱的人是你。”
端怀夫人她依旧冷漠:“既然爱我,为何沉迷花街酒巷,并得此种病而丧生?”
意德的魂魄说:“在你离开之后的昨天,我遇到了一个叫吱吱的赌女,她貌美娇憨,会撒娇讨喜,是我那时所有姬妾中最喜欢的,也是付出最多的。在她陪同下,我天天沉迷于酒色赌博中,不可自拔。我渐渐把家财败光,她却义无反顾地离我而去,毫不留恋。
“有晚,我经过淮河艳阁,吱吱正坐在一个衣冠楚楚的公子身边巧笑嫣然,两人不停地嘻嘻调笑,我忽然觉得耳畔的笑声如此刺耳,不知是恨她的负心,还是恨那公子的浪荡一如从前的自己,我酒醉之下怒火上涌,猛地冲过去,对那公子狠狠地揍了几拳。
“酒肆的伙计们见有人闹事,赶忙过来把我抓到了官府。我被严刑拷打了好几天,也没有人来救赎,十分落魄。而后,我就病倒了。我知道这世上只有你才最关心我。”说着,他声泪俱下:“端怀,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端怀夫人她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吃,错了,难过了,失意了也不能回头。”
意德十分痛苦,虚弱至极:“是啊,知道错了又如何,不能回去了。”转而又说:“我听说你怀孕了,这是我的祖父用他那时的全部家当从高僧那里买的一粒雪莲果,听说怀孕的女人吃了会诞下圣婴,如果是男孩会法力无边,女孩会有倾城美貌。我送给你和孩子,希望能作为补偿。”
端怀她接过仙果说:“你赶紧去地府投胎吧,免得错过了时间。”
他说“好”,便消失在风雨飘摇中。
十六年后,天宫登仙台。天地间霞彩万千,云雾间,满是碧绿的青山和青山上连绵的宫殿。天宫靡乐声声奏响,弥漫旷远,舞姬甩袖旋转起舞,坐拥三千。
旷宇阁中,一个男孩在教女孩写字。
合着淡淡竹香的稿纸上,隐隐题上了:“昏灯卷橙衣,水墨染远林。成歌合久音,画中不与你。独理陋居,懒管车马平。闲扑清溪,相思随花去。”
女孩清甜的声音问道:“相思是什么?”
男孩沉默了一下,说:“离开了你,想是什么,问到最后,它没有完美的答案,只有我的苦苦思索,和陪我的双眉紧锁;思念是什么,它同样没有确切的解释,但是我却知道,它可以让人不思茶饭,不看身旁的景色,不留恋为你守侯的人;爱是什么,我想它应该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追求,只是永远无法平均的爱恋。”
女孩耷拉着小小的脑袋说:“我想,语涵哥哥,你就是我的相思吧!你牵引着我去怀念,莫名的让我流泪,让我一天天的不知所措,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丢了自已的心,迷失在了你曾今的誓言里。思念的日子,风吹不停,想你不停,回忆不停,爱你是否也不会停?浑浑沌沌,是想你,没你陪伴,一切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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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王子语涵,时年二十,摸着她长长的辫子,对她说:“傻妹妹,今天我说的话可不要当真,要不然母亲和端姨又该说我们太亲昵了。”
小霓罗生气地嘟着小嘴巴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太亲昵,我们是亲兄妹呢。”
语涵笑了笑道:“就因为我们是亲兄妹,所以不能常在一起,这样会让母亲和姨娘误会。”
霓罗撇着嘴说:“他们能误会什么呢误会我们关系太好,也不是啊!”她紧紧拥着语涵的胳膊说着:“我就是要和涵哥哥好,难道就准娘和母后好?”
语涵轻轻捏着她滑嫩的小脸蛋说:“你啊,还是那么淘气。”
霓罗拉着语涵的手往旷宇阁外奔去,边走边说:“听说紫霞仙子、彩霞仙子、青霞仙子等霞彩姐妹会降临登仙台,我们去瞧瞧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