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即退,汪世显一人独坐厅堂,心中思虑退敌之法。
值此刻,庭外来了一卒:“汪帅,速不台派使前来。”
汪世显闻言一愣,其实他此次回秦州是从德顺府而下,由于事态紧急,过了鸡川官道,这本来对速不台来说是个绝佳机会,但速不台却按兵不动,放他回了成纪,其中意图不言而喻。
“让使者进来。”汪世显正襟危坐,一扫愁容。
片刻后,郭宝玉入了厅堂。
“末将见过汪帅。”郭宝玉年近六旬,双鬓斑白,但多年为将,气宇轩昂,步伐之间仍有少年之态。
“尔等好大的胆子,攻我秦州,还敢来这成纪?”汪世显不由分说先行施加压力,试图占据主动。
“汪帅何出此言?我军只是借道而已,从未想过与汪帅为敌,世人皆知汪帅雄踞陇右十余载,兵强马壮,乃称一方豪强,我家大汗、大帅对汪帅更是敬仰久矣,此次派末将前来,就是请求汪帅行个便宜。”郭宝玉陪笑回应,不做高姿态,事事恭顺。
“哦,是吗?”汪世显面色稍作缓和,不言下文。
郭宝玉见状再起辞藻:“汪帅本是蒙人,天下蒙人一家亲,大汗也常说如果关陇之地能交托在汪帅手中,他也就不必大张旗鼓的来攻城伐地了,毕竟那就变成了自家事,什么都好做商量。”
“哼,本将看未必吧,窝阔台图谋陇右久矣,几次三番用兵,之前怎么没有看在本将的颜面呢?此次若非尔等想要施行狡诈之计,岂会来本将帐下低三下四,你也不必与本将绕弯子,速不台想取凤翔府吧,是不是还在觊觎灵宝通道,想不费吹灰之力下了涵谷潼关,进军中原吧。”汪世显即便不看地图,心中已经勾勒出速不台的进军路线,看来窝阔台此次所图甚大呀。
“汪帅之言,末将不敢反驳,不过这件事对汪帅似乎没有什么害处?相反是大大的有益啊。”郭宝玉避重就轻,只谈借道之事。
“哦,这本将就不明白了,你要灭我朝堂,毁我忠义气节,还说这是为本将好?”汪世显口头说的漂亮,其实他心中根本不在乎这些事,只是蒙古大军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让他不敢恭维,所到之地多做屠城,烧杀抢掠三光政策,这种悍匪之军他可不敢放之入境。
“汪帅,金朝已是朽木,内外腐败,连年战火,民不聊生,溃大厦只在一瞬,这可不是将军落脚的梧桐木啊,当然家国之事自有上位决定,我等部将只能随波逐流,但谋生立命却要趁早,我朝尤盛且不说,幅员辽阔且不谈,只言对降将的待遇便可看出一二。不瞒汪帅末将也是降员,与汪帅同出一朝,但如今仍是蒙古上将,统领雄兵征战四方,封地日益剧增,后辈儿孙千代福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