怙威肆行曰丑,而父亲吴质的谥号,正是一个丑字。
这让吴应觉得自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为了改变父亲这个“丑侯”的谥号,吴应虽知自己人微言轻,但为了父亲的名声,他却依旧选择冒着得罪皇帝、得罪天子红人曹爽的风险,一遍又一遍,孜孜不倦的上着表文,希图替父亲平反声名,更改谥号。但数年来,自己一封接一封的奏表,都宛若泥牛入海一般,了无声息。
但不久前,一件事情让吴应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希望。
那就是舞阳侯府的少主司马师的夫人夏侯徽的亡故。因为吴应明白,如今与司马家门当户对、且与司马子元年纪相仿的大家闺秀,算来也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吴青了。
这倒不是说妹妹吴青有什么问题。问题还是出在自家父亲那极差的人缘与古怪的性格身上。
想到此处,并非不明事理的吴应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扪心自问,自家父亲得了这个恶谥,也算是咎由自取。但吴应心中感到不平的是,父亲的功劳与地位,至少不应该最终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小主,
吴应心想,司马家自身的实力本就十分强大,司马懿的几个兄弟与儿子也尽皆是有才之士,不仅如此,司马家二公子司马昭的岳父,乃是故大司徒兰陵成侯王朗的嫡长子,当朝重臣散骑常侍兰陵侯王肃王子雍。如若吴家能够上了司马家的大船、攀上司马家这颗梧桐大树,那不仅自己替父亲平反正名之事有了希望,就连重新振兴吴家的大业,只怕也指日可待了。
念及此处,吴应的心中顿时就充满了希望。
过了一个月后,果然如吴应所预料的那般,司马懿真的遣了媒人来自己家中说媒下聘了。如此良机,聪明的吴应又怎会错过?
吴应给胞妹吴青仔细交待嘱咐了一番之后,便准备好了吴青的嫁妆,与司马懿商议好了成婚联姻的良辰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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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应准备再次撰写递给天子的表文时,廷尉、延寿亭侯府邸之内,家主高柔高文惠也正伏在书房内的书案之上,写着一封打算上奏给天子御览的奏章。
高柔自武皇帝初建魏国时,便已开始执掌王国律法了。而他所断的成名之案,便是当年他审讯武皇帝麾下校事官赵达、卢洪二人的案子。当年,在公堂之上,高柔以一己之力,成功判决了赵达、卢洪的死罪,折服了包括武皇帝在内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