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如参禅般打着坐,闭着双眼,火光映照下,但见他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眉目难以分辨,一张嘴倒是动得勤快。
李清幽静下心来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在念经。
片刻,经文呢喃声断,那人才缓缓睁眼,道声“阿弥陀佛”,起身向李清幽行礼。
“阁下是……”李清幽上下打量他一番,颇有些疑惑。
“小僧法名静元,自金陵栖悬寺来,受方丈之命游历四方,寻访各大寺院,与各处僧人交流辩经。”
李清幽摆了摆手,请他坐下,问道:“阁下既是僧人,缘何未曾剃发?”
那僧人道:“说来惭愧,小僧早两年已决心出家,只因方丈说小僧尘缘未了,暂不肯替小僧削发入门,所以做了俗门弟子。”
李清幽点了点头,道声“失礼了”,二人便再无话讲,李清幽烤着火,那静元和尚坐下没一会儿,又念起经来。
“施主身上……杀气很重。”静元和尚忽然住口道。
李清幽轻笑了两声:“怎么,你怕?”
静元摇了摇头,目光自然地扫过李清幽:“既入佛门,便要有为这芸芸众生牺牲小我的觉悟,何足惧哉?”
李清幽看得出,他不是逞强,而是真的不怕。
坏也就坏在他不怕。
喜怒哀惧是最起码的人性,连人性都不存在,怎么算得上一个人?连人都不算,又怎么领悟得到人的智慧?连人的智慧都参悟不到,又怎能成佛呢?
李清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不料这和尚却脸色一变,颇有些愠怒地望向他道:“施主所言,恕贫僧不敢苟同。”
李清幽笑了。
“你还会发怒,看来尚且算个人。”
静元一怔,旋即也笑了。
屋外风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李清幽在客栈那时被荷珠一吵,搅了清梦,直到现在还没有困意。
“我是一个剑客。”李清幽回应了静元关于自己身上血腥味的疑问。
“不知施主师出哪门哪派?”
“哪门哪派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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