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挑眉,把玩着玉扳指,略做思考。
“按照国师的安排做,无论要用什么灵丹妙药,什么灵器法宝,一定要救活那个孩子。每隔一炷香都要向朕汇报那个孩子的伤势情况。”
“让江白进国库挑他想要法宝武器,把这件事情迅速处理。”
皇帝取下腰间的玉牌扔给张月鹿,随即取下另一边的玉牌扔给角木蛟:
“给章海燕。”
不需要多说什么,章海燕会知道他自己该做什么。
“轰隆隆隆隆隆!!!!!”
震天动地的轰隆一声巨响,原本被抬在大殿顶上的龙椅也被震动到挪动下滑,稳坐江山的皇帝也被吓了一跳,险些掉落。
四位星宿风驰电掣一般单手拖抬着、拉着龙椅,让皇帝陛下继续稳坐。
放眼望去,青白剑莲被污染的漆黑,而白昼在巨响之后慢慢的被黑莲蔓延出的黑暗侵蚀的一干二净。
“陛下无恙否!!”
大太监尖锐刺耳但是担忧意味明显的声音响起。
静静地过了三个呼吸。
大太监没听见任何陛下的声音,心中忐忑不安的爆发出一声尖叫大吼:“陛下!无恙否!能听见老奴的声音吗?!”
“寡人无恙,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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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让大太监松了口气,只要陛下无恙就行。
皇帝之所以要等三个呼吸在说话,是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天黑、说话、死”,这三个词。
所以,只需等大太监还能再说些什么,就可以回答他了。
皇帝伸出右手不确定的摸了摸左手,轻吐一口气,看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双手还是能一次抓住彼此。这黑暗太过深沉和混沌,以至于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突然盲了。
他肯定这诡异的神通不是他的国师施法做的,而他一直认为国师必赢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了。
漆黑混洞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帝绝对想不到他的国师现在被一把漆黑燃着无物不烧黑炎的枪戳破了胸口,鲜血顺着枪身流淌向地,身上的道袍留下了被大枪刺破、用黑炎燎烧的痕迹,死死的钉在了又破碎下沉的深坑之中。
高瘦的老道士双眼正在逐渐失去生命的光芒,他勉强的扭头看向那边的他,确切的说,是伤痕累累、上气不接下气到步履蹒跚的吕负薪。
而吕负薪则是虚弱不堪的调侃道:“您还真是老当益壮~”
“岁月不饶人呀,终归是老了,要不然怎么说后浪推前浪呐,哈哈哈哈...”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您在明,我在暗,估计鹿死谁手都不好说。”
“咳咳咳!临死前也不知道你小子嘴里到底有几句真话,咳咳!”
老道士被呛得吐出来一大片血。
“临死前?恐怕是这条命的临死前吧?”
大耘的高层战力必修一门名叫“七星点灯”的顶级续命术法,若是身死,则熄灭一盏灯,若是熄灭第七盏灯则是真正的死去,在熄灭一盏灯之后,可以用他人的命数重新点燃,但短时间内不可连续补全命数。
这也算是半公开的秘辛。
“哈~算是吧。”
老道士说完之后不再说话,眼中的光芒也随着沉默消失,死寂敲响了晚钟。
第七盏灯熄灭!
水镜大阵正在缓缓开启,一阵风吹过,吹散了令人恐惧的黑暗,吹走年迈的生命,以及不属于这里的身影。
风止,鹤停。
白虎·江白目瞪口呆的痴痴站立,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样的画面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反应过来之后,掏出宽大的衣袖里面的一支全白的“招魂幡”、铜色的三清摇铃、一张古老羊皮纸绘成的星图。
“叮铃!”
“叮铃铃铃铃!”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中心思想就是呼唤魂魄回到自己的身躯,并告知外面东南西北都不安全。)
招魂幡被江白甩的虎虎生风,仿佛战场上得胜挥舞着军旗一样,摇铃随着他的唤魂摇响,羊皮纸上的星图与高高在上真正的星星遥相呼应。
老道士死意充斥的双眼终于有了光芒,可他胸口的大洞并未愈合,在江白看来,面前的国师依旧是一个死人,只不过是会动的死人而已。
江白神色凝重的看着缓缓而起的老道士:“是老爷子吗?”,他不动声色的把招魂幡放到容易一挥顺手的位置。
“白小子,你说你自己唱的有多难听?死了都能被你唱活,哈哈哈哈...”
熟悉的嘲讽,熟悉的爽朗笑声,江白松了一口气,把招魂幡放下。
江白不解道:“谁或者是什么东西能把您给...杀死,还是踏入了第四境的您。”
老道士胸膛被贯穿的大洞并没有自己填满愈合,鲜血早已经流光,拔起垂直插在地的喧嚣收入道袍里,顺手拿出拂尘,一挥,一切如旧,完好无损。
“看不出来吧?”
“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江白煞白的眸子照映胸膛有着恐怖窟窿的国师,有些许心塞,老爷子就像一个垂死的老人淡然自若的维持着最后、最好的一面瞒着其他人,静候着心知肚明的死亡。
老道士看出来江白有些垂头丧气,潇洒的甩动拂尘,踏步径直离去,传来令人安心的呵呵笑声。
“走吧,还有几件事情没办完。”
“嘿呦!这还有这么大一只白鹤呐,哪能让您两条腿走路走过去!”
“呵呵!”
鹤唳九天,展翅而飞,飞向太和殿。
“看看,大耘开国以来唯一的神仙国师凯旋而归!让御膳房做最好的宴席,再把最香的百年佳酿搬一缸,寡人要与国师不醉不归!”
皇帝开怀大笑的去拉着老道士,携手并进的往太和殿里面走去。
“国师呀!快给寡人说说,国师到底降服了什么样的妖魔鬼怪!”
皇帝拉着国师准备席地而坐,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正值壮年的皇帝就像个喜欢听故事的小孩子。
“还请陛下稍等片刻,待老臣看完那个孩子之后再慢慢说与陛下听,反正御膳房上菜还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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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中一惊,内心竟然有些许害怕畏惧,不妙的滋味蔓延在心房。他自诩见过大场面,堂堂一国之君,就算刀真的插在身上,他都有不会怕!
可国师自称“老臣”,而不是“老道”,这让皇帝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
“倒是寡人考虑不周,这就同国师一起前去。”
凉意涌长廊,沉默人心慌。
推开门,三十多个御医围着病床,诊脉的丝线也是人手一根,聚精会神的诊脉,生怕病情突然恶化。而鹤敖娇则是精疲力尽的埋头趴在床沿,一只手也在把脉。还有唯一站着的玄武·袁崇。
御医们纷纷给陛下敬礼,皇帝则是让他们都先出去,只留下鹤敖娇和袁崇。
皇帝望向袁崇:“怎么样了?”
袁崇:“禀陛下,性命已无碍,只不过心脏毕竟受伤过重,日后难免有所影响,至于脑中的蛊虫,微臣没有找到。”
看来吕负薪骗了他。
老道士把手按在清源心口,白光大盛!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