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茂的父亲一夜沉默不语,等到天亮,就独自回到自己单位,找到一个姓许的革委会领导办公室,跟许领导汇报了自己家的情况后,许领导承若帮刘家想想办法,由单位出面建议把刘正茂安排在省城附近农村。
这个知青点,刘正茂是最后来的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四类份子家庭子弟。他不敢回家,怕给家庭带来灾祸,也不想给许叔叔带去麻烦,所以只能留守下来。
另一个没走的萧长民,是家庭条件不好,父亲没文化是铁路货运站的搬运工,母亲没工作。本来是姐姐应下乡,萧长民为保护姐姐,毅然顶替姐姐下乡。
他家只有两间房,父母住一间,姐姐住一间,他如果回家,住房都不好安排。他索性就不回,在知青点熬日子。刘正茂站在禾塘喊:“萧哥,萧哥。”
等一会,没人回话,他才想起连日春雨,村外江水暴涨,大队大喇叭喊,要求所有人全部上堤防汛。
萧长民应该是防汛去了。走到路边,向河堤方向看去,隐约能听到几百米外人声嘈杂,好奇心驱使,太阳一晒,刘正茂力气也恢复了一些,他就慢慢向河堤走去。
河堤边,很多人在河堤内侧薄弱处加固,因来的时间不长,刘正茂认识的人不多,只看到大队长、民兵连长、生产队长这几个头面人物都在。
忙着用草包装泥的社员也看到了他,有部分社员知道刘正茂来知青点就病泱泱的,不像个能干农事的人,就没指望他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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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不上忙,又没认识的人,刘正茂也怕别人鄙视的目光,默默走上大堤,想看看水势。
眼前的江水汹涌澎湃,流速很快。刘正茂也是在江边长大的孩子,暑假没事干就和街邻小孩泡在江里撒欢。
面对眼前快漫过江堤的洪水,刘正茂认为今年春汛是出身以来最大一次。
江水离堤面只有不到一米,还在慢慢上涨,这也是大队紧张的原因。
堤内全大队有一半地势不高,一旦江水漫堤或者决堤,后果不敢想象。漫无目的向上游走着,不知不觉中,刘正茂走了一公里左右。
突然间,前面一阵呼喝,刘长茂循声看去,只见一头牛在江边吃草,河堤受到洪水冲刷出现崩塌,顺势把牛带入汹涌的江里。
更加惊险的是,牵着牛鼻子一根绳子那头,被看牛人死死抓在手里。看牛人双手拉住牛绳,想把牛来到堤上来。
江水喘急,牛身笨重,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把牛拉来上。刘正茂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声喊:“不要拉了,快放放手啊。”
他话音未落,看牛人就被牛拉进了滔天江水中,身子被喘急水流向江中央水流最急处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