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济堂心里明亮,抛出一句:“关于我‘死’之事,是夏叔叔和你一起编的谎言是吗?”
乔力负疚说:“是的。这事我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你们。”
铁济堂没有吭声,默默地望向大海远处。
一个巨浪打在礁石上,溅起一片水幕,转瞬间又退落下去。
乔力抹了抹落在脸上的水滴,又把目光投向海天之际,“三年前,我在长滩码头偶然碰上一个从马尼拉来的老乡,这人是在码头跑船的,那次冒险运送一批货到洛杉矶。我就向他打听你们的情况,谁知从他口中获悉师父师娘被人杀害了,而你领着‘铁家义勇军’上了前线,生死未卜不知下落。
之后我回到公司,把这事告诉了夏老板,并向他请假打算返回马尼拉拜祭师父师娘,寻查仇人报此之仇。
夏老板听了只是一片唏嘘,却叮嘱我暂时别告诉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夏蕾和虹姨。然后说你在前线下落不明,让夏蕾这样一直等下去,十分不公平,就叫我和他演一出戏,答应事成之后,提升我做他公司的码头总主管。当时我猪油蒙了心,一心想跟着夏老板飞黄腾达,也就答应了。”
略作一顿,乔力接着说:“那天晚上,我到夏老板家去,他们一家子坐在一起拉家常,一时聊起了师父师娘和你。然后,夏老板就吩咐我雇船回马尼拉去打探你们的情况。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洛杉矶,不过这只是在演戏,我并没有真的回马尼拉。夏老板让我到檀香山呆上一个月,然后再转回来,告诉他们一家师父师娘被人杀害,而你却在战场牺牲的消息。”
说到这,乔力轻轻叹了口气,又扭头望向铁济堂,“济堂,你怪我吗?”
铁济堂平和地应了声:“不怪。”
乔力说:“你虽然不怪我,但我却原谅不了自己,更是愧对师父对我的一番恩情。”
铁济堂说:“我爸爸也没怪你。那天你决定要跟夏叔叔来美国,在你离开家后,我爸爸跟我和程师兄等人说了一番话,让我们都别怪你,说你是个有志向的人,一个有志向的人就应该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
乔力眼里荡漾着波光,转头望向大海,哽声说:“师父,你的恩义我来生再报答你。我真的好恨啊!恨我好没用,连回去祭拜你都做不了决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一定会留在你身边,替你挡住仇人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