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我听人说,今天晚上你想要我的命,所以我特意过来问问,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杜文强凝视着张虎山,大声地问道。
当杜文强走进来的时候,张虎山的脸色就已经变得异常难看,他本来先是看了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一眼,可惜这个时候,那中年男子正神情凝重地看着那个年轻灰袍僧人人,并没有回应张虎山那个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
此时张虎山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有些凶狠地说道:
“不错,老子今天今天就是先要了你的命,小杜啊小杜,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挡了多少人的财路了。”
“挡人财路?”
杜文强眉头皱了一下道:
“帮中的这些生意地盘,这些年来杜某敢说从没跃过界,张大哥你尽可以想想,以前我们手下的兄弟,因地盘,生意发生的争执,哪一次不是我杜某人先退一步,息事宁人,哪来挡人财路之说。”
“我没说帮中的生意,而是半年前我跟你商量的那件事,要知道那可是大生意,就算我们帮中想要做的人都不少,却因为你杜文强的反对,大家都没得赚,你说是不是你挡了大家的财路?”
杜文强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小杜虽然是个流氓头子,妓院赌馆,大烟军火,只要能赚钱,什么生意都能做,但就是不卖祖宗,要我跟旭日国人合作,想都不要想!”
“那既然如此,你也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这世界上,啥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亲兄弟都要为了钱反目,别说我们这种只是上了同一柱香的假兄弟!”
张虎山恶狠狠地吼叫道。
然后他转向了坐在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道:
“郭先生,你们答应过我,收了钱就会在今天晚上把这人给杀了的。”
那被张虎山称为郭先生的中年男子,没有转头看张虎山,依然紧盯着那个年轻的挥袍僧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道:
“我们大江堂,收了钱自然肯定会办事。”
然后,他就肃然问了那年轻灰袍僧人一句道:
“阁下怎么称呼?”
“小僧笃竹。”
笃竹很是客气地合什为礼。
郭先生皱了下眉,他从来没有在申城的修行界,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我们大江堂的那个派去杀他的人,是不是死了?”
然后郭先生指了指杜文强,又这么问了一句。
“如果你是指一个用长枪的壮汉的话,死倒是没死,小僧只是让他睡上一觉而已。”
笃竹想了想道。
“小僧不杀生。”
然后他又很诚恳地这么说了一句。
郭先生似是微微松了口气,接着点了点头道:
“倒是要谢过阁下的手下留情,不过我们大江堂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天晚上我必须杀了这个姓杜的凡人,你能不能让让路?”
笃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束观一眼。
“你对付得了吗?”
束观问了他一句。
那个端坐在高椅上的中年男子,进来的时候束观就已经观察过了,这也是一个初识境的修行者,实力应该在七重楼八重楼左右,和笃竹的境界相差不远。
所以束观才会问了这么一句。
他今天是决定自己能不出手就不出手,倒不是为因为笃竹这个免费打手很好用,所以他要压榨对方一番
而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情,申城两位最大的道上枭雄青帮大佬之间的争斗,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包括修行者。
比如七仙盟,明日也肯定会得知这件事情的消息,所以束观希望自己在这件事情中的存在感,能够低就尽量低一些。
“小僧尽力吧。”
笃竹再次苦笑了一下。
那个魏先生诧异至极地看着这一幕,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他差不多强大的修行者,居然要去问一个凡人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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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看了一眼那个看去很普通的年轻人一眼,确认了那只是一个普通凡人。
此时也无暇再多想什么,从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中,魏先生已经听明白,要想杀掉那个杜文强,就必须先杀这个灰袍年轻僧人
于是魏先生缓缓站起身来,同时对张虎山说道:
“张老板,有一件事情我要说清楚,那就是你出的钱,只够我们大江堂,出动我这种实力的人为你办事。”
“所以如果等会我失败了话,我们大江堂不会再继续这个委托,但是我们会把钱退给你。”
“当然,如果我失败了,我想张老板你也活不过今晚了。”
最后一句话,这个魏先生的语气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嘲讽之意。
然后,他端起楠木茶几上的茶碗。
茶水依然温热。
魏先生缓缓揭开了茶碗的盖子,似乎想要喝一口茶水。
只是在他揭开盖子的那一瞬间,无数根细长,尖锐,冰寒的冰针,从茶碗中飞出,暴雨般射向笃竹僧人,同时也射向了那年轻僧人身边的其他三人。
笃竹的口中,发出了一声大喝。
他的身材很是瘦小,但是这一声大喝,却宛如霹雳般响亮。
而口中发出大喝的同时,笃竹的一只手掌举了起来,那只手掌在空中蓦然胀大,变得宛如一张席面大小,然后笃月的巨掌一挥之间,将那些尖细的锋锐冰针尽数握入掌中。
在他身后,束观看着空中的那只巨掌杨了扬眉。
又是一门他没见过的道术,这心相寺的传承,还真是有点让人越来越刮目相看。
几个小时之后前,如果自己不是一刀砍在了那个佛像的额头上,那么拍在自己背上的,恐怕也是这么一只巨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