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月朗星稀。
荷花又来了四趟,每次拎着一大袋子草药。
王月娥还特地做了个大型布袋,可以让荷花背着,这样就能尽量装得更多些。
这样来来回回,每天如此,难免不被人看到。
慕阮阮也就如实说了,说是替镇上药材铺老板收些药草。
那些人又问她,以什么价钱收,慕阮阮说了几味药材的价格。
有人半开玩笑说,她这样做亏本买卖是不是不合算。
慕阮阮笑了:“反正就是帮着村里熟人的忙,谈什么合算不合算。”
那个人又小心翼翼问:“那我如果遇到了这些药材,可以不可以也采过来卖给你?”
慕阮阮点头:“当然,只是要清洗干净泥沙,也不能有杂草。毕竟我再花费功夫还干这些,就真的亏大本了。”
那些人各怀心思,纷纷点头,觉得慕阮阮这个要求实在是很低,也十分合理。
第二天晚上,她就收到了将近三倍的药材,却是由一个人送来的。
很多个包裹,上面贴着个人的名字,送来的时间比荷花晚了不少,因此便没有撞上。
慕阮阮挨个称重量,算价钱,记录在一个本子上,最后将钱和那个算账的本子又重新誊抄了一份交给来人。
那人借过钱时,眼里放光,手颤抖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慕阮阮竟然真的将这些药材收了,按着之前说的那个价格。
那个不可思议的价格。
很快,知青们都知道了这个事情。
他们很多人工分少,不是不努力,就是力不从心,毕竟也没有多少干活的经验,长年累月下来,饭都吃不饱,只能去村委借钱借粮。
到了分粮的时候,又得先还了上年欠的,如此一来,又顶不到下次分粮食,又得去借。
如此循环往复,年复一年,很少有人能还清欠款,反而越欠越多。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别的事情干,但白天的上工都已经精疲力尽了,最多一些体力好的,再去农民自留地里找点事情干干,赚取一顿晚饭。
大多数人,就宁可不吃这顿晚饭也不愿意再动了。
如今,可以在下工的时候去山上挖着药材,洗洗干净就可以直接换钱,价格还高,稍微挖多一点就够一顿饭,比起去地里干活,那轻松不知道多少倍。
因此,男男女女都愿意干这个事情。
几个人除外。
廖小红是不缺钱,齐鹃也不在乎物质享受,俩人都不愿意再多做工作,下班就自己回家躺着看书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