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头也不回，只是喊着：“对不住啦，张老头，烤鸭要紧！”

那声音远远地飘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大爷哪肯罢休，平日里走路慢吞吞的他，此刻拐杖夹在腋下，双手在空中乱挥。

活像个抽风的稻草人，那干枯的双手在空中毫无章法地舞动着，嘴里嘟囔着：“我孙子也等着吃呢，谁也别想拦住我！”

那模样仿佛要跟全世界抢这只烤鸭，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上，洇出一片片深色的水渍，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每一道痕迹都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他一边挤一边想着：“孙子最近学习那么辛苦，就盼着这口烤鸭，我这当爷爷的要是买不回去，得多愧疚啊。”

只见他身子前倾，另一只手拼命地往前伸。

试图抓住那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烤鸭，脚步也不自觉地随着人群的推搡而挪动，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执着。

这边，年轻的白领小王正一边走一边看手机，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股市行情，眉头紧皱，眉心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满心焦虑。

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时，他还不耐烦地嚷嚷：“哎呀，让让，赶着去赚钱呢！”

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挤在中间。

他那身笔挺的西装瞬间变得皱巴巴，像是被揉成一团又匆忙展开的纸。

头发乱得像鸡窝，眼镜也歪在鼻梁上，精心打造的精英形象瞬间崩塌，如同沙堡在海浪的冲击下化为乌有。

小王着急地大喊：“这什么情况啊！我的形象啊！”

可一闻到烤鸭的香味，那浓郁醇厚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瞬间攻占了他的理智。

他满脑子都是：“今天被老板批了一顿，加班又加到这么晚，压力大得要死，就想吃口烤鸭慰藉一下自己，这烤鸭就是我今晚的精神支柱啊。”

于是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把公文包紧紧夹在腋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尊严，也跟着伸手去够烤鸭。